“有什么好怕的呢,”教皇替他打理了一下头发,“你是我养大的,本来想养头小狼崽出来,结果养了一只这么心地干净的绵羊,果然都是那个家伙的错。”
那个家伙是指……圣骑士长么?
“冕下……”张新杰抓住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不要离我而去好不好?”
“总归你长大了,”教皇的声音里带着苍凉,他的眼神有万分的悲痛,“有些事情再拖下去不告诉你反而会害了你,你记住啊。”
“我是你的仇敌,”他指引着张新杰的手往下摁住自己的心脏,“有一天你需要挖出这里的时候,不要犹豫,不要伤痛。
“只是……把我葬在深渊陪他可好?”
“他把他的一辈子都葬送在了复仇和谋划上,”方士谦把下巴架在王杰希的肩膀上感叹道,“圣骑士长死了以后他估计更加丧心病狂了……”
“没有名字么……”王杰希稍微有些不忍,“好歹是你的血亲啊……”
“不会有名字的,”方士谦抱紧了王杰希,声音低沉,“你知道么,每一任的太阳军团的骑士长都叫太阳,而教皇的名字只能是冕下。但是他们会让这个词语成为永恒的终结……”
教廷不愿让其他的名字代替了光明神的名字,所以每一代教皇都叫做冕下,每一任太阳骑士长都叫做太阳。但是他们不一样,至他离世以后,一切秘辛都将揭开面纱,人们提起太阳骑士长只会想起陪伴着这一任教皇的那一位,而教皇也只能是光明纪年末年的这一位冕下。
因为张新杰会成为新纪年第一位拥有名字的教皇。
所以他偏执地要给张新杰留下一个崭新的局面,把所有的历史和鲜血扛到自己身上带离人世。他仇恨着古旧的教廷,所以要毁掉圣殿所有的过往,只把大理石洁白的一部分展现给世人看。
“你知道什么了?”王杰希安慰x_ing地拍了拍方士谦的背,“或者说,你感受到了什么?”
“我已经尽量削弱我们之间的联系了,”方士谦在王杰希脸颊上蹭了蹭,“但是很不好,我还能比较微弱地察觉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简直糟糕透了。
“恐怕就算张新杰舍不得不动手,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那本来是血色军团的红衣主教和骑士团团长站的地方,”教皇指了指另一条白道,“他们当年有一个特别狂暴的举着斧头砍人的红衣主教,是不是听上去很像一个人?”
张新杰还没来得及点头教皇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然了,这样奇葩的家伙天底下也只有方士谦他一个人了。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但是路都是自己选的,罪孽都是自己沾染上的,所以我没有后悔过。”
他从来不会后悔,不管是爱上一个人也好,还是恨上一件事物也罢,他孤独地走在一条通向深渊的路,连他的光明都舍他而去。
“我和方士谦是一对双生子,很不幸我们是被教廷血殿选中的造神计划的一对实验体,”教皇的脸上浮出了讽刺,“但是更不幸的事情是……”
他们是被诅咒的掠夺双生子。
“这是父母双方是极为亲近的血脉才会发生的事情,”教皇看向张新杰,“你猜是亲兄妹还是父女?当然也有可能是母子。”
张新杰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
“没人知道他有多痛苦,”方士谦抱着王杰希,“当然也没人知道我有多难受,但是我们之间偏偏又是双生子。我的一部分痛苦特别隐秘地让他承担了,所以他承受的不仅仅是他那一部分的苦难。”
所以当方士谦还能坚信还会有希望的时候,教皇已经心怀死志了。
“我以为有圣骑士长跟着,他会好一点,”方士谦表情特别复杂沉痛,“你知道么其实圣骑士长是个傻透顶的家伙,特别的傻但是他又是看得最明白的一个人。”
教皇终其一生没有遇到过这么以天下正义为己任的傻子!能把一切奉献给别人没留一点给自己!他无数次从绝境里把他从死神的怀里抢夺出来,都没能用血淋淋的事实让这个家伙改变哪怕一点主意。
“他就朝着心中的那片光明追逐下去,傻到透顶了……”
张新杰伸手擦去教皇脸庞的泪水:“圣骑士长就是这样的人……”
你如果踏足黑暗他将不惜一切将你带离痛苦,本来教皇抱着一颗不弄垮圣殿不罢休的心思,都硬生生被他那股毫不畏惧的傻和天真磨得软了。
“我那时想算了,”教皇摘下头上的冕冠,“他要是想让光明遍布世间我就帮他好了,教廷是他的家,他是在善与爱中长成这个蠢样的,我也没法把他弄聪明一点。”
“他第一次真正冲我发脾气就是因为你,”教皇把冕冠戴到了张新杰的头上,“我没被他摁在床上折腾死,一周都没能下床,哨兵爆发起来能直接压制住向导对他的五感c.ao控。”
“因为我亲口告诉他,我坑害了一个军团和一个小镇的活人替他开路拿下了教廷里的绝对控制权,”教皇摊了摊手,“所以你看我真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让我不好过的人好过。”
“我是血殿高层人员的血脉是不是?”张新杰握住他的手意外地冷静,“你们血洗了那个隐秘的中心,但是还是没能做到万无一失?”
“有个圣女还怀着你,”教皇揉了揉他的脑袋,“逃到了一个光元素密集的地方,她真的蛮聪明的,一本书就是要藏在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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