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许久,敲开了唐家的门。
开门的是吴氏,看到钱老爷子,她先是愣了一把。
这老爷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怎么会来,吴氏用脚趾头想也知这是为何。
“哟,芽儿她外祖,这是哪个儿大风将您老给吹来了?”
钱老爷子向来与吴氏不对付,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听得真真切切的。
当下他就黑了脸色,然而今日自个儿有事要进唐家的门,也不好与她发怒。
钱老爷子只能扯了扯嘴角,讪笑道:“芽儿她祖母,暖儿可在?”
吴氏心里是拒绝他与钱暖见面的,就自己家媳妇那耳根子软,又听从长辈的性子,指不定被这老头子一洗脑,又坏了她家芽儿的好事。
可是,不待她开口,二人在门口的动静,早已被出来倒水的钱暖听了去。
她放下水盆子,凑了过来:“阿爹?你怎么来了?”
她爹一向有事都是让人传话,叫她回去的,这一次登门唐家可是第一次。
钱老爷子在吴氏那儿受了气,不好发火,在自己闺女面前就不一样了,他黑着脸瞪了钱暖一眼:“当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俺还见不得了?”
被他这么一问,钱暖懵了好一会儿,直愣愣地看着钱老爷子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没有想到,阿爹会误会自己的意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上门,竟是来兴师问罪的?
吴氏是个护短的,即使自己平日里对钱暖吆五喝六的,可别个人对她这样,她心里是不乐意的。
她挺了挺胸,双手叉腰道:“芽儿她外祖这话说的,芽儿娘如今是我唐家的人,旁的人想要委屈了她,倒是要问问我老婆子是否答应!”
钱老爷子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会跟一个老娘们争论。
她错过挡在钱暖面前的吴氏,冷声道:“不请为父进去?三从四德喂了狗了?”
这大晚上的,钱暖也不想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今晚就算自己不情愿只怕阿爹也是要进来的。
“阿娘,您看?”钱暖拉了拉吴氏的衣袖。
吴氏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德行……”
可是她脚下却还是移开来,让开一条道给钱老爷子。
钱老爷子黑着脸,冷哼一声,走了进去。
钱暖回头感激的看向吴氏:“劳烦阿娘烧壶茶来,儿媳有礼了。”
语罢,她弯了弯膝盖,立马跟着钱老爷子进了堂屋。
钱老爷子刚刚坐下,见钱暖也跟了进来,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刚刚这赔钱的丫头没有帮自己,他是气不过的。
“你可知今日我找你何事?”钱老爷子的声音生冷得很:“别跟老头子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从自家阿爹一来就,他就给自己下马威,这会子有莫名奇妙的说了一通,就算钱暖是泥捏的,也会恼了。
“阿爹这话也是好笑,您认为暖儿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该知道些什么?”
养她这么大,竟然就这么顶撞自己,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钱老爷子一时气不过,大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孽畜,反了天!”
他指着钱暖:“辛辛苦苦将你养大,就是这么孝敬老头子我的哈?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将你掐死。”
话虽是极怒之下脱口而出的,钱暖却听到心里去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阿爹,看来自己怎么做他们任何人都是不满意的吧?
而端茶进来的吴氏也听到了钱老爷子的话,她顿时怒气横生,一把就将茶杯摔在了钱老爷子的脚下。
“你倒是掐个给老娘看看?大晚上没事不睡觉,跑我唐家来吠吠了,谁给你的脸?”
☆、下马威
“去去去,边儿去,俺教训闺女,与你这妖婆何干?”钱老爷子被钱暖气得忘了自己在人唐家的地盘上了。
吴氏自打进了唐家的大门,哪个敢这样对待她,这会子被钱老爷子一吼便不得了了。
她扫了一便堂屋,瞧见角落里的笤帚,箭步过去将将拿了起来,就要往钱老爷子砸去。
只是却被钱暖挡了一下,生生地砸在了自己家不争气的儿媳妇身上。
见她这样,吴氏更是恼极了,自个儿好心给她出气。她倒好没点眼力见儿,也不帮着自己,还替那老不死的挡着。
这让她更恼了伸手直直点了点钱暖的脑门:“出息的你,被人卖了都乐呵呵替他数票子。”
钱暖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拉着她拿着笤帚的手道:“阿娘莫要为旁的人,恼得伤了身子。”
见她这么说,吴氏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只是她高兴了,有人就不高兴了。
钱老爷子刚刚还为钱暖替自己挨了一笤帚,感到在吴氏面前得脸了,可听到钱暖的话,他却怎么也得意不起来了。
“芽儿她~奶,你且边儿去,我与我家闺女说些父女体己的话。”
明明就是有求于人,却被钱老爷子干巴巴的口气说出来,带了一丝命令的味道。
吴氏当即不乐意了,在自个儿的地盘上,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是她唐家的人了,这死老头子怎么还一副霸道的模样。
她双手一环胸,一屁~股直接坐在椅子上。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钱暖是我唐家的人,在我唐家是容不得外人支使的。”
她得意地白了一眼,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钱老爷子道:“甭以为老婆子我不知道,你来这就是为了那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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