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孝子之仪,若不是顾念着莫让皇上怪罪您,怪罪骆家,我骆云清早在七日前便走了!”
冰冷的眸微眯,仿佛利剑往骆崇正那伤痕累累的心口又补了一刀,逼得他不自觉地倒退一步,好容易踉跄着站稳身子,一声嘶吼冲破无边黑夜——“滚!!!”
。。。
第8章夜白薇
“公子!!!”
眼看骆云清当真转身就走,福管家急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骆云清脚下。他紧紧地抱住骆云清的双腿,一叠声地央求:“误会,误会呀!公子对老爷的误会太深了,乌夫人她……”
“福管家,您老也保重吧!”骆云清看也不看跪在他脚下涕泪横流的老管家,执拗地仰着头,凭谁也看不清他眼中复杂的情绪,“福管家,父……骆大人,就劳烦您多照顾了!”
话毕,骆云清再无犹豫,使力一把将衣袂从福管家手中扯出拔腿便走。
“公子!公子!你听老仆解释……”福管家虎口一痛,接着便觉手中一空,反应极快的他一把抱住骆云清将将迈开的腿,“公子你是真的误会老爷了啊……”
“福管家,松手。”骆云清低头蹙眉。
“公子,你不能这样!”福管家却是更紧地抱住骆云清的腿,“你走了……”
“我说——放手!”骆云清可没耐心听福管家的说辞,冷淡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气急败坏,可福管家却仍死死地抱着不放,就仿佛抱着的是整个骆家的未来。
“不松手就怪不得我了!”见说不动福管家,骆云清微眯了眼一咬牙竟然硬生生地拖着福管家往门口走去。
跪了满院的仆从看着老管家被骆云清毫不留情地拖出丈远,皆哀哀磕头哭劝。
“老福,放手!”募地,骆崇正一声怒喝将整个院子的声响全压了下去。他立于院中,腰背挺直,凄清的月色下显出朗正庄严的出世之姿。缓缓举起右臂,骆崇正三指并拢直指苍天,沧桑冷峻的声音响起在无边暗夜里——
“天地为证,从今往后,我骆崇正再无骆云清这个不孝之子!我骆氏一族的家谱上,从此亦不再有骆云清之名!”
“不再有骆云清之名!”
“骆云清之名!”
“……”
“‘云~清……骆~云~清……’好清亮的名字,崇正,我喜欢这个名字!”杨柳新绿,桃花始艳。骆府临湖的阁楼上,一男一女临窗而立。
女子肤色不似中原人那般白皙,泛着小麦般的色泽。她鼻梁高挺,颧骨微显,浓密的双睫下是一对儿闪着耀眼光芒的灵动眸子。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乍一看竟与她有□□分相像。
见女子欢喜,男子探手揽过女子,与她一同逗弄起襁褓中的孩子:“骆云清,清儿,我的清儿,听见了么?爹爹为你取的名字你可喜欢?……”
这年,骆府喜事连连。先是鳏居多年的骆崇正选择相信千里迢迢自西蜀赶来,已然怀了六个月身孕的夜白薇,相信她肚子里怀的乃是他骆崇正的亲骨肉;再是骆崇正力排众议硬是于正月间牵了显怀已久的夜白薇拜了堂;紧接着到来的春天,这位夫人便诞下了个哭声嘹亮的小公子。
秋天快尽的时候,骆府内院更是多了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南疆女子。大家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南疆女子,虽不是被敲敲打打地迎进府里的,但总归也算是老爷的妾室,便“乌夫人,乌夫人”地叫了。
那厢,夜白薇自诞下骆云清之后身体始终不好,甚至一度孱弱到无法下榻。皇上体恤爱臣,特地指派了宫里的御医来骆府探诊问脉。
老御医看过之后却连连摇头,说是夜夫人有了身孕后不但未曾静养,反倒奔波日久,积劳成疾。加之夜夫人脉象奇怪,似是中毒又似是……林林总总说了一堆,总之,夜夫人这身子——怕是挺不到下一个春天了!
这厢,乌桃儿却整日神采奕奕,领着几个下人一时纳雪酿酒,一时裁梅作画,一时又烹茶赏月……整个人就仿似游荡在湖间的一尾小鱼般,畅快,自在,恣意……
按说,乌桃儿有她自己的乐子,而夜白薇虽然身体堪忧,但整日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儿子,心里也满是欢喜。这两人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安无事,可不知乌桃儿心里究竟怎么想,竟然等不及夜白薇剩下的那区区一年半载时光……
那日,向来不与夜白薇亲近的乌桃儿带着她亲手做的一碟桂花糕来探病,夜白薇推辞不过,牵强地拈起一块儿凑到嘴边……
“白薇姐姐别嫌弃,这桂花糕的做法可是我们南疆特有的呢,看着只是平常糕点,做起来可麻烦呢!就这桂花啊,偏要采那将开未开的花蕾,辅以蜂蜜,珍珠粉,杏仁,再……”
乌桃儿漾着蜜糖般甜腻的话音未完,一整盘莹润的桂花糕已经兜头扣在了她黑亮的发上。
“哐啷”一声脆响后,光洁的石板地上已然布满了青瓷碎片。
抬眸,一条淡淡的红痕在乌桃儿饱满白皙的额上渐渐凸显,那是被地上已经粉身碎骨的瓷碟磕出的印记……
没人知道夜白薇为何这般,也没人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正如事情忽然发生那般,结束地也那么突然。
那天后,府中再没人提起此事,一切的不快都像一场梦,在下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来临之前——消散的无影无踪。
一个月后,骆府传出噩耗,夜白薇旧疾复发,不治,亡。
众人一度以为,夜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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