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她小手捧着碗,就像普通孩子那样高高兴兴地往嘴里扒着饭。
饭后,听小元元说,花布袋里还藏着一包枸杞子,是从卫生院里偷摘的。王慧珍忍住笑,打开柜子,找出那个小纸包,打开来。
十几粒枸杞子,红彤彤的,看着十分诱人。
想着新鲜枸杞子存放不了几天,就洗了洗,一人发了两粒,塞塞牙缝。见还剩下四粒,就搁在碗里,说明天再吃。
夏天,天干物燥,吃多了会流鼻血的。
收拾了碗筷之后,已是早晨九点半。
车间职工是十点钟上班,大田班、后勤班、畜牧班等班级,除了值夜班和轮班的,都是十点钟签到。
早晨时间紧张,田根宝和王慧珍叮嘱了老大几句,就换上工作服,急匆匆地出了门。
两位家长一走,田伟民就是家里的老大。
连队托儿所也是十点钟开门。他穿着白汗衫、蓝短裤、黑凉鞋,领着同样打扮的两个弟弟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他一走,家里就只剩下妹妹一个人。于是,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道:“元元,你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托儿所看看,先认认路?”
黎元元一听,立马来了兴致。
反正过几天,她一报上户口,就要去托儿所报到了。
先去看看也好,她还没见过连队托儿所呢。
听爷爷奶奶讲,当年团场为了解决双职工的育儿问题,各连队都建起了托儿所。并从女职工里面,挑选了一批品德好、性格温和的当保育员。
受沪上知青文化的影响,连队托儿所的模式也是比照着大城市的样子,分为全托婴幼班、小班、中班、大班。
后来,还专门挑选了多才多艺的女知青当中班、大班老师,好教导娃娃们唱歌、跳舞、学文化。
对双职工家的孩子,托儿所费用全免。
对单职工家的孩子,有户口的,可以免费上小班、中班、大班,但不能上全托婴幼班。因为全托婴幼班,每天是按照人头数供应牛奶的,单职工的家属没有奶票,不能占用双职工家的名额。
连队里,那些没户口的孩子,原则上不能去上托儿所。
因为这是连队职工的一项福利。
况且,那些家属除了洗衣、做饭、带孩子之外,大多闲在家里没事干,也不在单位的劳保福利范畴之内,家属和孩子自然不能享受正式职工的福利待遇。
这种“一包到底”的福利制度,在打破大锅饭的年代就逐渐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职工当家作主的自豪感,和那种平稳安静的生活。
自此,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开始变得浮躁起来。
最后,逐渐演变成了后世的那种模样。
这也是爷爷奶奶那一代人,即便当年拼死拼活也要闹着返城,可真回到城里后却又把边疆当作第二故乡,时不时就会回顾留恋的原因之一。
那个充满理想、充满激情的年代,那种集体主义精神,那种社会制度的优越感,还有那一代农场人的青春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黎元元跟着三位小哥哥,一路走着,来到了托儿所。
这是一所长方形的大院子,由三栋排房按照“e”字形连在一起,中间由几道木栅栏,将小班、中班、大班的活动区域分隔开来。
院子的空地上,铺着硬质土坯,基本上没什么扬尘。
院子的上方,搭着高高的顶棚,用于防晒遮雨。
顶棚的外层涂抹着一层厚厚的胶泥,中间是一层芦苇杆,下面是一排木板,一根一根的蓬在横梁上。横梁由十几根圆木支撑着,圆木被打入地基里面,牢牢地固定着。
院子四周,也围着一圈木栅栏,高度有一米五左右。东面和南面,各设有两道栅栏门。此时,托儿所的老师们正站在门口,迎接孩子们入托。
田伟军从南门进了大班,而田伟波则从东门进了中班。黎元元打算直接上大班,那边的小孩子在院子里四下跑动,看着更自由一些。
参观了托儿所之后,黎元元和田伟民结伴回家。
路上经过一片沙枣树林带。
正值夏季,沙枣树枝繁叶茂,一串串红色、米黄色的沙枣缀着枝头,清香袭人。
这是边疆所特有的绿化树种,耐旱耐碱耐寒,被广泛种植于荒漠、半荒漠地带,用于防风防沙,改善土壤。
她曾从网上搜集过相关资料,对这种植物也有一定的了解。
此时此刻,站在树影婆娑的沙枣林带中间,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以后,她将会亲眼见证这种树木的栽种、成长、开花、结果。
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正像这沙枣树一样,与大自然抗争着,顽强地生活着。
“田伟民,这是你妹妹啊?”一路上,不断有孩子和田伟民打着招呼。
“是啊,我妹妹叫元元……”田伟民自然是得意洋洋,有这么一个好看的妹妹足够显摆一个暑假了。
在路过篮球场时,黎元元看到有两个半大小子用一根扁担,抬着一桶水,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去。
这是在挑水吗?
她有些好奇,不禁问道:“伟民哥哥,我们家也是挑水喝吗?”
“嗯,当然是要挑水喝了,爸爸妈妈早晨一起床,就会先挑两桶水放在家里面用……”田伟民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
小妹妹真有意思,对什么都感兴趣。
这种当老师的感觉不要太好。
“元元,看那边就是涝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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