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但求生的本能却让她不愿引颈受死。能多活一秒,也是好的!
腰间的伤口似乎被撕裂了,暗红色的痕迹从绷带下面渗出来。楚清音背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刚要最后一次尝试交涉,忽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
“咚!——咚!”“咚!——咚!”“咚!——咚!”
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更夫敲响了梆子。
襄王的头垂了下去,似乎已人事不省。程徽脸上有片刻的动容,但转瞬却又化作斩钉截铁的决绝。他再度挺剑刺去,目标直指对方心脏!
眼看着利刃便要洞穿胸膛,“秦景阳”却突然抬起手臂,牢牢握住了剑身。而此时剑尖与皮肤之间,也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鲜血顺着指缝滴下,程徽瞳孔骤然缩小。在他难以置信的注视当中,那人重重喘了口气,抬起头来。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目光,熟悉的气度。那才是他追随了十八年的主君所应有的姿态。
“征明……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天的梆子敲响的那一瞬间,王爷终于有如神助一般,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喜大普奔!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更天即戊时,晚上19点至21点。
药罐子其实是忠犬啦,所以大家就原谅他吧。而且将来楚二想要顺利扮演王爷,还少不了他的协助呢。
“青蘅”就是那位了,你们懂的。
【预告——秦景阳:如果那是一场梦,那我宁愿永远都不睡觉了。】
☆、半场换人
一片死寂。
两个人都惊魂未定,程徽是因为差点把自己的主公给捅了,秦景阳则是因为刚回到身体里,就差点被自己的副手给捅了。
“……王爷?”程徽试探着开口。
秦景阳“嘶”地倒抽了口冷气,松开剑身,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腰间裂开的伤处。这一下子两只手都变得鲜血淋漓,他抬起头,双眉紧锁,看着程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些处理了,若是被旁人看见,还要费口舌掩饰。”
程徽如梦初醒,连忙收回剑,要去一旁的银盆里取些水,替秦景阳清洗伤口。刚刚转身,却是猝然僵立在原地,片刻后便按住自己的胸膛,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并下意识地去抓放在一旁小桌上的酒壶。
秦景阳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低斥:“饮鸩止渴,别喝了!早知本王就不该向那游医买这该死的酒方子!”
程徽在咳嗽的间歇苦笑着应道:“在下的情况,王爷难道……咳咳……还不清楚?早就是……拖得一时是一时了。”
秦景阳板起脸:“你与青蘅的约定呢?”
程徽没有回答,眸光黯了黯,却当真收回了手。他站在原地喘了一会儿,直至呼吸终于平复下来,这才再次起身,迈开脚步。
一个是重伤未愈的伤者,一个是久病不愈的病人,等秦景阳与程徽将一切都收拾利索,两人已都累得够呛。在秦景阳的勒令之下,程徽将那壶酒倒了,又将大氅重新披上,这才回返床边。
秦景阳赤着上身,盘膝坐在床上,皱着眉检视自己的伤势。程徽在一旁看着,暗自将男人与白日时的样子比较,更加确认了他才是襄王本尊。那野鬼虽说拥有秦景阳的记忆,神态语气等也模仿得堪称高明,但假的就是假的,一旦和真品放在一处对比,必定高下立现。
若是那时当真一剑刺下去,断绝了这具身体的生机,就算王爷魂魄仍在,岂不是也无法回来了?想到这儿,程徽不禁再一次感到后怕,在床前单膝跪下,垂首道:“卑职险些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秦景阳瞥他一眼:“你欲杀妖物以保全本王名声,乃是行忠主之事,何罪之有?不说是你,就连本王先前,都不知道竟还有能做回自己的机会。”两人相交甚笃,秦景阳自然能明白程徽所作所为的目的。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他略带揶揄地接了一句,“起来吧!乌眼猫儿。”
程徽闻言莞尔:“谢王爷。”却也不再纠结此事,起身从一旁搬来胡凳。刚刚坐下,却又想起一事,疑惑问道:“王爷……难道有被妖物占据之时的记忆?”
秦景阳“唔”了一声。程徽又问:“那可是知晓它的来历?”
秦景阳摇头:“本王虽有白天时的记忆,却并不能探得那妖物的想法。”转瞬又发现红枣的事情居然被楚清音冒冒失失地泄露出去了,脸色禁不住黑了几分,低声骂道,“真是口无遮拦!”
程徽继续追问:“那王爷先前又去了何处?”真正的秦景阳已经回归,他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再想起这一桩光怪陆离之事,难免就有些好奇心旺盛起来。
谁知道秦景阳听罢脸色居然更黑了,没好气地反问:“回都回来了,你还问这些做什么?”话说出口也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放缓了口气道,“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经历,不提也罢。我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朝中与宫里的情况如何?”却是匆忙岔开了话题。
程徽是个闻弦知雅意的,听秦景阳如此含糊其辞,就知道他不愿细说,便也不再多问,转而介绍起这几日来发生的大小事情。
皇帝秦煜阳素来体弱多病,自从四年前得了一次伤寒重症后,更是元气大伤,无力处理国事。不得已,才将时任镇北大将军的襄王召回,监国摄政,一年后又不顾皇后王氏的反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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