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转圜的可能性被压缩到最小,除非楚清音真的死亡,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强大的不可抗力,否则仪式的举行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大体的计划,就已经被告知这条路已经被完全堵死,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心情烦闷之下,秦景阳忍不住狠狠用拳头捶了下马车的厢壁。前方赶车的侍卫吓了一跳,停下车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怎么了?”
“……没事。”秦景阳捏着眉心,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将心里那股强烈的挫败感勉强压了下去,“回王府吧。”
车轮再度开始转动。秦景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楚清音与秦曦的婚约上。
就算是订婚礼成了既成事实,他还是一定要想方设法,破坏掉这桩隐患重重的亲事。乐观点想,这样的话,他们倒像是如同楚清音所说的那样,拥有了足够的时间,来筹备一个更加完善周密的方案,尽可能地将损失与代价降到最低。
首先,楚二的处境便是一个麻烦。一旦计划启动,失去了皇家的庇护之后,她在楚家的基本存活都会成问题。死遁之后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难度太大,并且风险也极高,秦景阳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在被卸下太子妃的头衔之后,再赋予她一个同等级、甚至更加尊贵的身份这一种方法了。
想到这里,秦景阳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晦暗,几乎要滴下墨来。这个问题他在先前已经无数次独自考虑过,但是每一次的结果,却都毫无例外地指向了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答案——
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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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攻自受是个好主意……【死
冲喜除了给病人娶媳妇之外,也可以指子女娶媳妇为生病的父母长辈冲喜,这里选的是后一种意思。
☆、有客从远方来
其实,关于自己干脆内部消化、娶了楚清音为妻这件事,秦景阳从前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他一直独身未娶,一来是因为没有心仪之人,对于成家生子的渴望也很淡薄;二来也是因为襄王妃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的,自己地位微妙前途未卜,极容易耽误了人家女子。况且在一些人眼中看来,摄政王无妻无子,威胁性便会小了许多,哪怕将来真的架空了君主自己独擅专权,死后也是要将大位还给皇帝一脉——总归是“正朔”就好。
所以,借由婚姻的借口将楚清音绑在身边,两人的身家性命与切身利益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将来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共同行动,秘密也不容易泄露,实在是最为方便的解决之道。
然而,若是结合了外界条件来看,这条路子却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下下策。摄政王抢了自己的侄媳妇,太子的未婚妻,这消息一旦传出去,绝对会成为大周自开国起最大的皇室丑闻;况且楚清音并不是一般人,她是左丞相的女儿,其婚姻会影响到三公之一的站队问题。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一旦这么做了,都一定会与皇兄之间产生更大的间隙,甚至就此决裂。
就算退一万步讲,若是在纳征之礼举行之前采取行动,这个方案大概还有那么一点点顺利实现的可能性。毕竟太子妃的人选虽然早已定下,但知道此事的也仅限于王公贵族,他们为了官爵性命自然会闭紧嘴巴,不向外胡乱声张皇族的丑事。可是在礼成之后,楚清音的身份就会被昭告天下,万民皆知,这时候再出手抢人,造成的后果将会是毁灭级的。
可若是在这短短九日之内仓促行事,直接从推迟婚约变成“强取豪夺”,只怕皇兄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病情绝对会在顷刻之间猛烈加重。且不说从亲情角度讲,秦景阳也确实不愿在此时给皇兄雪上加霜,单说真的这么做了的话,到时候他身上的罪名,恐怕就不仅仅是“横刀夺爱”这么简单了。
身体后靠在车厢壁上,襄王烦闷地闭上了双眼。他仿佛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脱出的困局,四面都是死路。
这次去皇宫的结果,很快也被楚清音和程徽分别得知,两人同样一筹莫展。眼看着日期一点点逼近,官署中有关纳征礼的各项准备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他们,却似乎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
令三人都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在四日之后。
初春已至,万物新生。天气晴好,秦景阳指挥着揽月与临星将楼里的躺椅移到了院内,放在抽出新枝条的杨柳树下,盖上一条薄毯子,闭目小憩。
自从那一日从皇宫回来后,他便重新拾起了监国摄政的责任。楚清音虽然是个省心的,在某些事情上也有一些不错的见解,但毕竟是个新手,经验不足。就算有程徽从旁辅助,两人能处理的政务还是有限,许多事情还是要等到他晚上回来后才能做决定。于是秦景阳每晚都要忙到三更半夜才停,只有在趁着换到楚二姑娘的身体上时,才能在白天偷闲补个觉,缓解一下精神上的疲惫。
至于纳征之礼的事情,襄王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他全权负责此事的顺利进行,眼睁睁地看着一项项准备工作完美就绪,而宁氏总算找到了一项可以让她越过“后宫不得干政”的禁令、从旁关注的事情,免不得又要处处给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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