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头,语气如常地说:“今天晚上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肖驰低眸在她脸上打量,“真没事儿?”
她笑容软软的,“嗯。”
肖驰点头,习惯性捏捏她的脸蛋儿,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出去了,顺手替她带上门。
屋子里安静下去,只剩下满目月色,和边湖细浪拍打的水声。
林悠悠在原地站半刻,头昏沉沉的,无比悲催地意识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是感冒了。她皱起眉,踢下拖鞋倒上床,终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晚风微凉,近湖边儿,空气里都有一丝儿阴柔的水汽。
回房间的路上,肖驰脸色冷淡,眼前却反复浮现之前瞥见的旖旎风光,白色裙子湿漉漉的,若隐若现,内衣是浅灰色,半罩款式,没包裹的部分圆滚滚的,白里透粉,嫩得能掐出水来……
想着就起了反应。
肖驰闭眼,咬牙发狠拧了拧眉心,然后开门进屋。
里头呼噜声震天,
两个喝高的少年不知何时从床上滚下来了,四仰八叉倒地上,这个的手扣着那个的脸,那个的脚瞪这个的肚子,面容扭曲,睡姿丑陋。
忽的,睡梦里的庄寅杰举起只手,吼得气荡山河:“铜锣湾只有一个浩南——”闭着眼,拇指一勾指向自己,一字一顿:“那就是我,陈浩南。”
边儿上正酣睡的林毅似乎也被传染,一脚踹庄寅杰屁股上,恶狠狠的:“欺负我姐,砍死你!”
他一嗤,随手把床上的被子扔俩人身上,绕过他们,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边湖的美往往展现在白天,入夜之后,天寒地冻,没几个游客有闲心观赏月下湖景。肖驰摸出一根烟,垂眸吸燃,白色烟雾瞬间模糊了眼前世界。
十六岁,打过几次群架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纪,放肆张扬,桀骜不羁。
吹着冷风,肖驰想起他的十六岁。
那年黑市不景气,无数靠打黑拳为生的拳击手接二连三转行,卖毒品的,混赌场的,搞军火的,比比皆是。他年纪小,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拼敢搏命,得到一个俱乐部赏识,签了约,推荐进了拉斯维加斯的ufc预选赛。
那时,他的对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叙利亚人,战乱国的亡命之徒,拳拳致命,毫不留情。
那一次,他在拳台上断了一根肋骨,神智混沌中,听见裁判用一口美式英语高声念出他的名字,和全场近乎疯狂的尖叫。
“o!fr!”
很多人都说,他是天生的拳击手,沉着,冷静,聪慧,凶狠,坚韧,甚至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直到三年前……
……
肖驰直视着夜色,脸色冷漠,手指无意识把烟头碾得稀烂。
突的,“砰”一声。
声响是从隔壁传来的。
木楞子房隔音差,而且两间屋的阳台之间只有极小一段距离,隔壁有什么响动,他这儿一清二楚。
“悠悠?”肖驰喊了声。
没人应答。
他脸色微沉,觉出一丝不对劲,“林悠悠?”
还是没人应答。
肖驰拧眉,看了眼阳台横梁,撑身一借力,轻而易举就翻了过去。302的阳台门没关,他推开门,直接走进房间。
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隐隐绰绰的月光洒进来,照亮室内。
肖驰侧目,摁亮开关,黑暗瞬间被橙色光线驱走。于是一转头就看见了大床上裹着的小粽子。
姑娘睡在床的边沿,身体蜷缩,纤细柔软的腰背虾米似的弓起,小脸皱巴巴的,看上去很痛苦。一只纤细的胳膊从被子里掉出,软软搭在地板上,腕骨细嫩,小手雪白,旁边还有一个打倒的杯子,水洒了满地。
他眉头的结越拧越深,弯腰拍她的脸,嗓音低柔:“悠悠?林悠悠?”掌心触及的那一块儿,温度高得烫手。
肖驰表情骤然一沉。
在发烧。
林悠悠在半梦半醒间咕哝了声,想睁眼,但是眼皮沉重,努力半天才只掀开一道缝隙。她已经有点烧迷糊了,看着眼前这张俊脸分辨半天,半刻才迟迟地挤出一句话,有气无力,声音小得可怜:“你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么?”
“没有。”
她困惑地皱眉,很吃力地问:“……那你为什么到我房间来呢?”
肖驰没答话,倾身,额头贴紧她的,低声问了句:“吃药没?”
她呆呆地摇头。
肖驰静默,托着她的腰背往上提,动作轻柔,把她的脑袋放到枕头上,然后转身离开。
“……”
林悠悠在床上翻了个身,裹进被子,全身都酸软没有力气。迷糊间,她隐约听见开门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空气里飘来熟悉的清淡烟草味。
然后一只大手托起她的背,把她半抱着扶起来。
嘴被掰开,一颗圆圆小小的东西塞了进来。
好苦,不要吃……
林悠悠皱起眉,扭头挣了挣,把药丸吐出来了。
那人又塞第二次。
唔……
她又吐出来了。
肖驰无可奈何,捏眉心,然后耐着性子低声哄她,“乖,听话,把药吃了。你在发烧。”
林悠悠抬起眼皮,木呆呆地看他,反应迟钝:“……你是肖驰吗?”
“嗯。”
“……”她低下头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那我要吃药。我最喜欢肖驰了,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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