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她微笑着,等他走过来,有一些不解的看她:“你笑什么?”
她唇角弯起,略举起手里的纸杯,说道:“作为冤枉我的补偿,这水太烫了,你去帮我调一点冷水。”他一听,曜石般明耀的眸里含着深深笑意,便要伸手拿过她的纸杯,她突然将另一只蜷起的手搭在他掌心里,他神色怔怔的,那瞬间的微凉柔软直导入心间,仿佛是玉兰花枝轻柔贴在他肌肤上,呼吸忽的一窒,猝不及防,见她又缓缓松开,他察觉到一种温热的铁质触感,不禁低下头去,看见手心上躺着的五角钱,耳边传来她狡黠的欢笑。
“地上捡到的,交警叔叔。”
r21【接你】
傅瑾渝先是惊怔,眼底微蕴出更为璀璨的光芒,如绿意方生,不由笑着说:“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她得意洋洋的一笑,眼中露出一种孩子气的顽皮,能逗弄到他这一个警员,心中自然是漾起点点的快意,使得整个人灵透甜美,散发出一种绚丽的神采,又笑道:“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傅瑾渝“恩”了一声,不动声色将那五角钱放进长裤口袋里,又抬起一双黑如点漆的狭长眸子,里面总透出不同寻常的雪亮,他一笑:“既然是我送你过来,那我再送你回去。”
白络络转念一想,还是大方应下了:“好。”
外面的雨疏清冷寂,淅淅沥沥地往下落,微生凉意,依稀入耳。车就停在警局门外,傅瑾渝撑了一柄伞,解开车锁,白络络便坐在副驾驶室里,他替她关好车门,自己收伞坐到另一边,启动了车子,漆黑的轿车很快调过头,向马路驶去。
四面是茫茫的雨幕,那街景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再也不分明,耳边隆隆作响,恍似闷雷在铅云里沉沉滚过,一路上他都只是开车,白络络从旁边能看见他英俊挺拔的侧颜,棱角刚毅,微皱的眉心有浅浅的川字,英气冽然,他唇边忽然含了一点笑意,目不斜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车子在缓缓减速,原来是已经到了红灯前,她默了一会,眼里只剩下茫然,说道:“凶手还没有抓到?”
他听到这句话,转过头凝视着她的双眼,墨池般的眸色里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缓缓说:“是。”又说道:“现在侦察队一点进展也没有,唯一的线索就是徐珂晨的尸体,尸检报告出来后,他的尸体也被远在乡下的父亲拿去火化,运回老家去了。”
白络络低垂着脸,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白皙的皮肤下,清晰可见细小发青的血管。
外面的雨噼噼啪啪打在玻璃上,又急又乱,仿佛也扑打在她心上,密集的让她窒息,从那迸发出无可抑制的锥心般痛楚,她想起母亲病逝的时候,那一种生死别离,绝望的像是要把她五脏六腑都熬成了灰烬,她又想到徐珂晨,曾是那样鲜活的青年才俊,却突然此生此世再也不能回来,就这么死了,她心里便是一种怅然到难以言喻的恸叹,她还是不敢相信。
傅瑾渝再一次握紧方向盘,车子又往前加快驶去,忽然听到“呜”的一声,是有汽车从旁边超过,他微抿薄唇,面前漆黑雨刮来回轻动,只闻刷刷的轻微响声,反反复复,他叹了一声气,恍如化在这寂清的雨雾里:“以前家里的老人跟我说过一句话,人命天定,还真是这个道理。”
车厢里阒静无声,他那一句“人命天定”像是落在她心头上,一下一下在那里敲着。白络络转过脸去,她心知肚明,问什么都是无力,雨簌簌有声,在地面上掀起一层细白迷蒙的雾气,她恍惚想起那青竹般修美而温和的身影,不知怎的,总是隐约有一种不安,即使是人命天定,她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傅瑾渝在小区里停好车,依旧撑伞将她送到楼栋下,天色已经趋于暗沉,屋檐下破旧的灯盏晕出浅白的光,灯丝闪烁,寒风呼呼地吹着,那入骨的森寒直沁入心底,如同深不可测的黑暗朝她涌来,亦如宋清珏绑走她的那个夜晚,她嘴角微微一动,想叫他再护送到她家门口,又害怕他误会,便牵强的扬起一抹笑,说:“谢谢你。”而他微笑着说:“不客气。”
白络络也不好停留,直接走上楼梯,声控灯一盏又一盏在头顶亮起,一直亮到三楼,她紧张的不由得屏住呼吸,瞪大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察看,虽然没有人,但她仍有一些胆颤心惊,连忙从包里拿出钥匙去开门,她走进去,又转身立即锁紧门,这才真正放下松来。
夜幕逐渐深下去,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一方小巧的阳台,正对着华灯初上的街道,无数霓虹灯在雨里簇开成绚丽的光影,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沉浸在无声的晚秋中,她原来还要做一下家务,但只是转念想了想,先是开灯,再去卧室里打开电脑,她已经下定决心,她必须要离开这里,买一张明天最早的动车票去老家,她只有一个奶奶了,这次回去就在那里找工作,安生的照顾她。
天彻底黑下来,白络络刚刚洗了热水澡,那面颊烘出如晚霞般的粉晕,整个人仿若蜕换下一层皮,焕然新生似,她坐在床头找到吹风机,一点点吹拂着湿漉漉的长发,身上是一件蓝色薄绒的卡通睡衣睡裤,衬得那灵透的眉眼多出一份晶亮的稚气。好半会,她吹好头发,低头缠绕起吹风机的电线,那发尾还凝着莹莹的小水珠,宛如稀疏的水钻。
客厅里蓦地传来开门的响动。
那声音很大,在寂静里有一种毛骨悚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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