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灼亮的火簇,让他如飞蛾似不能自制地贪恋,更像是一种无可理喻的狰狞执狂,哪怕被伤得千疮百孔,他也无法停歇。全身的气血一阵剧烈翻涌,他急切地想要坐起来,到底是药效太重,又沉沉地往下坠。
白络络慌地叫道:“清珏!”
他呼吸很是急促,才缝针的伤口清晰地迸发出炙烫的疼痛,却根本顾不得,吃力地将戒指生生给她戴上去,那粉钻被夕光映照着,流光溢彩,她明明答应了他的求婚,却反而将他折磨得这么狠,她心中不由觉得歉疚,又望着他绷带上凝了干涸的血,便难受的咬了咬唇,自己的手被他牢牢攥着,只能诱哄着他:“清珏,你先松开手,我把外套脱了。”
他默不作声,凝睇着她的眸里散发着骇人的光芒,像是要洞穿她,过了半晌,才听话地放下手,又去紧紧捉住她的裤子,薄唇抿成一道倔强的直线。
她被他害怕的模样逗得笑起来,便将外套脱下,搭在一旁的座椅里,又掀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去,他一时怔住,整个人似树濑熊一样极快地缠上来,她身上有清甜的香气,像是小时候吃的奶糕,蚀骨般在他血脉里融化开,仿佛血液也沸涌起来,慢慢地不再感到冰冷,他贪婪地深吸好几口气,神色里依旧是极点的害怕,连说话也有了哭声:“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她心中猛地一搐,温暖的手指轻柔抚摸着他额头,很是难过:“对不起……”她眼眶红通通的,总是忍不住地心虚,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低而微:“清珏,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发誓。”
他直直凝视着她,眼底逐渐弥漫开潮湿的雾气,仿若泪水无声的漫开,然后用脸庞使劲蹭了蹭她的脸,嘴角往上一扬,连眉梢也溢出明耀至极的欣喜,熠熠生辉,又去亲她的唇,只是镇定剂的药力再一次起了作用,他声音低了下去:“络络……”四肢缠住她不放,竟就这样朦朦胧胧的睡过去。
病房里极静,他的呼吸暖热地拂着她的脸,那沉木的气息甘冽纯净,让她胸口好似被温热的水浸满,有一种踏实的熨帖感,她听得他的呼吸声,眼皮也不由自主地发沉,不知不觉在他怀中睡着了。
夜色宛如浓雾似降了下来,旧楼上枯黄的藤蔓也在风里漾开一层涟漪,好似幽黑的潮水,阿五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两个钟头,他浑身都冻得发僵。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咔”的一下被人打开,他连忙转头去看,就见宋清珏已经穿戴整齐,他里面穿一件白色衬衫,外面是深灰的羽绒长衣,身姿依旧修美挺拔,芝兰玉树似,面孔如青玉般透出古静的隽逸,温润如初,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孩子,而她身上则盖了厚厚的外套。
阿五顿时认出她来,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垂下去,道:“夫人吩咐了,如果少爷要回去,就由我们来送。”他话音落下,宋清珏却一言不发,只管往前面走,他于是连忙和其他人跟上去。
汽车的引擎声嗡嗡作响,玻璃外的霓虹灯照耀进他眼眸中,细细碎碎地好似迷蒙的星光,白络络晕乎乎的,缓慢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她两颊被暖气烘得温热,仰着头看他,昏暗中就见他轮廓里蕴着深绵的宠溺,好似狂炙的海,隐约浮着深不可测的阴翳,他掌心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柔的说:“再睡一会,离家里还很远。”
她困乏的睁不开眼睛,低低应了一声,将脑袋重新枕在他颈间,像是寻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她满意的笑起来,那笑容娇憨的宛如一只猫,又睡了过去。
宋清珏像痴了一样凝望着她的面孔,又小心地将唇贴在她的眉心,他呼吸极为紊乱,街道上灯光好似流星一下下地逝过,璀璨明亮,他额前的碎发落下森冷的阴翳,在变幻的光影之中,那嘴角无声地掀开一道讳莫如深的弧度,微微地扭曲,仿佛在细小地抽搐。
梦里是一片漆黑,她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抱着她四处走动,正是这样半梦半醒之间,直到皮肤触碰到冰冷的陶瓷,仿若是一条直线,笔直地冻进心脏里,她猛然打了个寒噤,但眼前依旧看不清楚,迷迷蒙蒙只透来一点微弱的光,她疑惑而不安的出声道:“清珏?”
周围惟有死寂,屋子里的空气像被凝固了似,冰冷冷地压下来,她的心砰砰乱跳,下意识地起身,这才发现两只手被拷在水管上,底端的锁链正“叮呤”地相互碰撞,她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处,浑身不可抑制地涌出一阵寒意,惶乱地挣扎起来,赤裸的脚心不断磨蹭着那光滑的陶瓷,她心脏突地一下,脑中刹那间恢复清明,自己原来是被锁在浴缸里,眼睛也被蒙了起来。
不过一会,耳边倏地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离她愈来愈近,沉沉地像是要在她身上踏出几个坑,她突然忆起上次她离开后的经历,他将她锁在书房中,四周都是栩栩如生的木偶,她不明白他这一次要做什么,整个人不由戒备到极点,又像是茫然无助的小兽在瑟瑟发抖,她紧紧地蜷缩在角落里,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
他最终站在她面前,衬衫发出窸窣的声响,那潮湿黏腻的雾气如蛇般缠绕住她,如同噩梦席卷而来,他吃吃地笑道:“络络……”他微凉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嘴唇,缱绻而迷恋,恍惚的呢喃着:“你太让我伤心了。”
他捏住她的下颚,声音里有薄冰洋的寒冷,仿若是深井中翻涌着的阴冷戾气,毛骨悚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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