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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阿姨总算松口了,我心里的重担总算得以暂时放一放了。
可当她真准备告诉我苏嵘生的情况时,我却突然有点害怕了,怕那结果会超出我的承受之内。
“陈阿姨,你等等……等等再说……”我打断了她,拿着椅子坐到了墙边,又喝了几口牛奶,以防因低血糖而晕倒。
在我缓和了许久后,我才说:“陈阿姨,你说吧,他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陈阿姨把托盘放回桌上,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我是负责他饮食起居的人,除了我和医生外,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的耳朵的情况,所以我告诉了你后,夫人你也不准到处去说的。”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陈阿姨叹了声气儿说:“苏先生是突发性的耳聋,据现在帮他做物理治疗的吴医生说,苏先生在双耳失聪前,有过几次耳鸣。当时这并未引起苏先生的重视,几天后在一阵持续了很久、强度很大的耳鸣后,苏先生的两只耳朵都听不见了。”
虽然我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当得到证实时,我还是颇为震动。我默了默,听到自己紧张到发抖的声音:“他现在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吗?”
陈阿姨点了点:“对,突然就什么听不到了。”
“那治疗方案呢?现在有部分癌症都能治好,听力应该也能恢复吧?”我报以期许的问,多希望陈阿姨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却摇了摇头:“应该很难,吴医生正在用物理疗法帮他治疗,但收效甚微。苏先生也去国外求过医,据知建议用手术进行治疗,但效果也不一定好。苏先生综合考虑后,还是回国接受物理疗法,打算做几个疗程后若无改观,再用其他治疗方法。”
她说着站了起来:“夫人,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我先去做饭吧。”
我也站了起来:“谢谢陈阿姨,他也出去了,我也不饿,你做点你吃的就好。”
“那怎么成呢,你昨天刚因低血糖晕倒,今早也没吃早餐,午餐肯定要吃的。”陈阿姨说着就往外走,我想了想,又叫住了他。
“对了,陈阿姨,你知道他病历之类的东西放在哪里吗?”
陈阿姨指了指书柜最上层的文件夹:“我送早餐给他时,曾看到他把病历放到那上面去了。”
“行,你去忙吧,我找一下。”
后来我拿到了他的病历,有厚厚的一沓。而这些病历也是他整理过的,由就诊的时间排列好。
我把每一份都看了个遍,检查结果和医生的结论都大同小异,说他是突发性失聪,但治疗意见却不同。绝大多数介意用物理疗法和西药用药的办法,一部分建议中医疗法,有的则建议用全身疗法。
我对这些疗法并不懂,便用手机查了一下,心更沉了。突然失聪在一周内是最佳的治疗时机,一周后治愈的概率就变得很低。
我算了算从苏嵘生冷落我到提出离婚的时间,不过三天而已,估计那时候他已经知道是这种结果了,才会断然而坚决的要离婚吧。
此时的我恨不得拍死自己,在他开始冷落我时,我就该想到这些方面的。在我提出想去北京找他而被他拒绝时,我更应该去,但我却有些赌气的回了上海,第二天还因为高傲的自尊心而签了字。
自小他便一个人在豪门算计的生活里摸爬滚打,后来历经了几次大起大落。他才刚复完仇,公司也逐步稳定。本该是前程似锦的志得意满的成功人士,却遭遇了突然失聪一事。
那几天的他得有多难过,本该是生活美满的人,却突然跌入了地狱。我作为他的老婆,本该陪着他渡过那段黑暗的日子的,可他却为了不让我伤心把我推走。
更可恨的是,我竟然对此毫无察觉,我明明那么爱他,却又沉湎于被他伤害的情绪里,久久未走出来!却不知他正在与病魔作斗争,正在与不公的上天做斗争!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谎言,而真相却被掩盖。就如我们离婚后,所有的人都在指责苏嵘生,说他是个绝情之人,甚至以渣男来定义他,而我则是那个可怜之人。可真相却是他才是爱得最伟大和最深沉的那个……
我把资料合上放好时,又看到放病历的地方有两串钥匙。
我寻思着可能是开隔壁房门的钥匙,便拿起来去试了一下。刚插进门锁,“咔擦”一声,门就开了。
门一推开,就看到是一个装扮得很粉嫩的房间。墙上贴了粉绿两种颜色的强制,还有一个儿童书桌,桌边的地方放了很多包装袋都还未打开的毛绒玩具。而床上则是有蕾/丝边的被子和枕套……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了,我直接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又去打开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则是以浅蓝色围住,里面的玩具有各种球类、汽车和机器人,床上的被子也是蓝色的。
这两个房间,粉色系的是为子奚准备的,蓝色系的则是为子遇准备的。这一切都说明苏嵘生的心里一直是有我们的,他也想和我们一起生活,只是他因为他的失聪的事而推开了我们。但思念之情难以抑制,他便会一直往家里添置我和孩子们的东西,聊以慰藉。
这样的他,这样的做法,显得浪漫的同时却又显得悲情,显得他无私伟大的同时却又显出了我的无知自私。
他半年的时间没去看孩子,我就该觉出异常去找他的,但我竟然一直编造着谎言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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