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早饭。米粉用清汤煮熟捞出来过水,切几块排骨和两朵鲜冬菇放进汤里提味,再加一把小青菜和两颗撒尿牛丸,汤沸了再把米粉放下去焖上大火烧一会儿,之后就可以起盖出锅了。
这一顿饭她煮得不太顺手,厨房许多东西的摆放位置发生了变化,她用不习惯。
温故有点困惑,照理说村民里只有春拾会下厨,她不在那肯定是他来给大家烧饭了,但春拾的习惯基本上和她差不多,肯定不会改变那么多用具的摆放位置,所以这段时间应该是有另一个人在用这间厨房……
奇怪,春拾呢,他怎么把厨房交给别人了?
温故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晚忽然肚子疼走不动路的时候,之后便一无所知,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索性暂且丢开专心吃粉。
一碗米粉吃下肚,她感觉舒服很多,终于有心情慢慢梳理混乱的思绪。她闭上眼感受春拾的位置,之前在山上她就试了一次,春拾似乎在睡觉,气息非常微弱,若有若无很难感应到。这回依旧是这样,淡淡的气息毫无存在感,不管她怎么呼唤,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不详的预感缓缓浮上心头,温故睁眼盯着身前桌面上的空碗,眉头微微皱起。
下一刻,她起身跑了出去,火红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凌厉的弧度。一口气不停歇地跑到灵田,钻暖棚里仔仔细细搜了一圈不见春拾踪迹,她转头又去了后山,梧桐山很大,海面更是看不到边际,她找遍了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却始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高高瘦瘦的总是有点不耐烦的身影。
直到夜幕降临,温故才回到村里,在山里跑了一整天,她的衣衫和发丝都显得十分凌乱。此时,村民们刚结束工作回来,正聚在院子里讨论如何为村长启蒙。她进门那一刻,大家都有点震惊。
鲲鹏特别夸张,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刚剥好的瓜子掉了一地,“村长?!你怎么一天一个样??”
温故不想跟他贫,摆摆手示意他安静,“春拾去哪了你们知道吗?”
夫诸露出意外之色,“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
其他村民也表示已经很久没见过春拾单独现身了。
不祥的预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沉默许久,沉声道:“早上我醒来他就不见了。”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瞬间都想到了春拾那几近透明的身形。
白泽:“或许他隐形了,不想被你看到。”
“……”温故没听明白,“什么隐形?”
于是白泽就把春拾这三个多月来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灵力流失得厉害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村长,你就别找了,春拾最要面子,现在这样肯定不想让你看到。”
温故听完一时有些出神,“……我明白了,他不是隐形,他是回山脉里去了。”
他是依山而生的神灵,当他的修为倒退到化形之前,自然而然就会回到山脉里,等修为恢复了,才能再次化形。可是哪怕不能化形,意识也是可以交流的啊,他为什么没反应?
村民们对这件事接受良好,对他们来说,只是等个几百年的事,晃眼就过去了。说不定等春拾能化形了,烛龙还没睡醒呢。
但温故就有点难受了,或许是因为当了二十年人类,多了感性的一面,想到接下来很久很久都不能见到春拾,她竟然很想哭。
气氛顿时有些沉重。
麒麟见状出来安慰温故:“村长,别难过,如今你涅槃成功,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春拾也会为你高兴。”
“没错,对了,还有件事。”帝江微笑着说,“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两千多年前神界内乱,帝君肆意屠杀神兽族群,惹了众怒,之后引起大战,两败俱伤,把整个神界都毁了。虽然代价很惨,但你们凤凰族的仇也算报了。”
“神界毁了?”温故很惊讶。
夫诸:“对,如今整个天地间只剩下梧桐山这一块灵地,当年我们几个也是运气好才能逃过一劫找到这里。”
说起当年的事,村民们仿佛开了闸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拉着温故讲了半宿,直到凌晨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温故从他们嘴里得到许多信息,曾经她努力修炼就是为了报仇,现在仇人没了,老家也没了,就剩下一座山和一个村子。她回到屋里洗洗睡下,靠着床头有点茫然有点落寞,努力了大半辈子的目标突然没了,春拾也不见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接下来好好烧菜做饭,好好经营度假村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意识里响起。
温故吓了一跳,迅速坐起来:“春拾?!”
“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春拾不高兴了,“我又没死,还不能说话了?”
谁让你装死装了一天?
温故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你还在就好,我担心你灵力散的厉害,连神智都退化了。”
那样的话,哪怕以后还能化形,也不是原来的春拾了。
*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温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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