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柔,又傻又莽撞,但心不坏。”
吴姗耘听着这临终遗言似的话,也不计较刘冉是在损她还是在夸她,只得说:“你夸人的方式挺别致。”
这句话终于逗得刘冉真笑了一声,她说:“求你,求你把我这束头发,待会江陵,交给我母亲,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了,就这么厚脸皮求你一次吧。姑姑不会帮我,她一直说出嫁的女儿就是别家人了,刘家的祖坟没有我的地儿,安安心心葬进皇陵多风光。”
吴姗耘骂道:“你怎么尽说这种话,不会说话就别开口,留着力气生!”
一个稳婆又查看了一番,与另一个对视一眼,转身出了门。
吴姗耘瞧见了,觑见刘冉闭上眼歇气,忙用口型问:“怎么了?”
那稳婆摇了摇头。
纱帐被挑开,进来两个御医,给刘冉诊断后又出去了。吴姗耘见刘冉已经睡过去,起身跟着那御医出门,见李和崇听了二人的话,用不大的声音说:“要孩子。”
吴姗耘登时中了定身术般,全身都僵了,此刻,她心中莫名其妙与刘冉生出些许同根相生之感,心中悲愤震惊却又无奈,赶紧转身扑进房内,被过长的纱帐绊倒,连滚带爬到了床边。
刘冉听见动静被惊醒,侧头朝她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门口进来几个健壮的嬷嬷,了然一笑。
吴姗耘伸出手没有碰到她,只勾住了那个装着刘冉头发的锦囊,喊道:“刘冉!”
刘冉朝她摆头,说:“别叫,不然你也走不了。我求你,你答应我。”
吴姗耘被人拖着往后拉,她攥紧了手中的锦囊,紧紧闭着嘴,泪眼模糊中使劲点头,泪水被晃得满脸。
吴姗耘被扔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死命捂着嘴,随着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她扑倒在地,抱头痛哭。
她压抑的哭声被李和崇畅快夸张的笑声掩盖。
李和崇迫不及待地将皇长子诞生的消息昭告天下,并祭祀山川,还未待皇长子满月,便将其立为太子,皇长子生母刘氏被封为贞顺皇后。
给了皇太子一个无可挑剔的出身。
西宫特送来厚礼,并主动提出,因皇后新丧,将楚王册封一事延后。
这便是太后的示好了。
李和崇朱笔一勾,准了!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多喝了几杯,趁酒兴起,大笑道:“我李和崇终于翻身了,祖宗保佑,上天不弃!”喜极而泣。
吴姗耘心中渐冷,连在裴岳面前也懒得遮掩,冷着脸与宫中喜气洋洋的气氛格格不入,夺过酒壶,冷酒一杯接一杯。
裴岳按住她的手,问:“孩子好吗?”
吴姗耘这时候不会再觉得裴岳这一句话是真心想知道孩子的近况。
果然,裴岳说:“有人传言,当年景王李慈焕被先帝囚死团城的时候,下了诅咒,诅咒先帝子孙断绝。先帝的皇子大多夭折,就剩了梁王和今上。”他把杯中酒饮尽,说:“有人说,这诅咒挺灵。”
吴姗耘心里动荡的悲愤像水面,这话就如同给水面上点了一层燃油,侧头看向裴岳。
裴岳一笑:“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诅咒。不过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贵如珍宝,皇帝的儿子人人都盯着,穷人家的孩子命如草芥,死了便死了,皇帝的儿子多的是人帮忙数着,所以扎眼。而且天子龙种身系朝局安危,哪里是诅咒作恶,分明是人心不善。”
吴姗耘见他从袖中捏出一角纸包,说:“这孩子生在这复杂诡谲的局势中,就算能活也是苟延残喘,受尽苦楚,不然早些让他投胎,换个安安闲闲的富贵命便罢了。”
吴姗耘不接。
裴岳把纸包放在吴姗耘跟前的桌面上,说:“这个放在乳母喝的汤中就可,查不出来。”
吴姗耘仍不动。
裴岳冷笑道:“如果明善知道你曾与李和崇……”
“你告去吧,都告诉他,告诉他我跟李和崇有过一夜fēng_liú,告诉他是我在他身上种了觅踪香让他暴露行踪,你把一切都告诉他吧!”
吴姗耘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岳,说:“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再受你要挟,我做的事我自己担着,担不住就是死也总比被你拿捏一辈子,变成魔鬼要强!”
裴岳看着吴姗耘的背影,眉头一蹙,忽而一笑,说:“这世上,谁不想堂堂正正做好人,可保不准有人会藏在暗处往你身上扔泥巴、把你拖进泥潭,由不得你,身不由己。”
吴姗耘转头望向他,疑虑间,天边忽然有雷声炸响。
她抬头望去,瓦蓝的天空上,突兀地出现了两团白云团,被风一吹便散了。
这时,第三声雷声响起。
吴姗耘反应过来,这不是雷声,是炮声,心中默数,五声。
是皇太子薨了。
裴岳说:“看,诅咒显灵了。”
☆、李和崇的第二条命
李和崇独自一人在宫中游荡,从乾清门到景和门,最后停在承乾门外,他仰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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