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语双关,李和崇砸吧砸吧嘴,心里明白得很,但不知怎么就有些意兴阑珊,顺着节奏问下去:“你叫什么?”
“刘冉。”
李和崇瞅她这样子,心中好笑,刘冉这样子他再熟悉不过。
宫中女子见了他,大体分三种,一种是激动得难以自持,一种是激动得呆若木鸡,还有一种就是刘冉这样的,激动藏在心底,以彰显与其他庸脂俗粉的不同。
但人呐,除了言行举动,会散发出一种微妙的气场,出卖自己。
李和崇见刘冉矜持地立在那里,都替她尴尬,他心说,你来勾引我,难道还要我主动?不知怎么,这个关口他想起来淑妃诱因他的那一幕,比较刺激、香艳、有意思。
李和崇记得也是差不多的时节,那天是个大艳阳天,一场太阳雨毫无征兆落下来,把李和崇兜头浇得抱头乱窜----皇帝偶尔也有轻装简从,没带伞的情况。他窜入一个假山洞中,迎面撞上一个人,李和崇老鼠见了猫般又逃回雨中去,不想里面这人也追着逃出来,李和崇一停,后边人便扑在了他身上。
同时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呼声,彰显了她的性别。
李和崇回身一看,首先震惊于她的容貌的美艳,而后被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勾引,天知道她竟然穿了一件白色的夏衣,被雨一浇,若隐若现!
李和崇记得自己当时脑子轰然一声,仿佛有白光一闪,就无法思考了。
即便是如今回想起来,还会让他激动呢!
李和崇看见跟截木头样的刘冉,心想:“淑妃这是要干什么呢?”
☆、常碧蓉破戒
淑妃此时独坐在房中,对着一碗鸡蛋羹发愣,看着安静,其实内心难以平静,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这一步。
她这里根本听不见厢房的动静,但她还是执着地张耳去听。
景仁宫中的大太监姜叁小心觑着主子的动静,努力把自己缩小,无奈爹娘生了这么大个块头。
淑妃一扭头。
姜叁承受能力不行,以为是找他问罪,腿一软,跪倒在地,说:“娘娘,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多嘴,求您饶命。”
淑妃一改往常的火爆脾气,很平静,说:“怪你做什么?难得你这么些年忠心耿耿在我身边,替我办事。错在我,从根子上就错了,受了王公公恩惠,总得还回去。”
姜叁几乎是跟着淑妃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对从前的过往知道得清楚,淑妃能从众多美人中脱颖而出,王永发功不可没,可惜淑妃得宠多年,膝下无子。眼下淑妃仍红红火火,却原来在有些人眼里,已是明日黄花。这刘冉大约就是辛如昌手中的下一个淑妃。
让姜叁不禁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真动了感情,眼眶泛红,说:“娘娘,您别往心里去。您还年轻,总有法子的。”他朝厢房方向啐了一口,骂道:“那小蹄子跟您提鞋都不配。”
他这话音刚落,门口望风的宫女说:“出来了,圣上出来了。”
“这么快?”淑妃狐疑中,仿佛抓住了什么,撑着的手肘一使力,弯脊梁又立直了。
姜叁见淑妃赤足找鞋,赶紧上前去把鞋子送到淑妃脚边。
淑妃拉住他说:“快,快去看看。”
姜叁心中也有些高兴,重重接应一声:“诶!”便往外跑。跑到皇帝跟前,恭恭敬敬垂手立着,但眼风把皇帝身上和厢房里头扫了个遍,尤其看到齐齐整整的刘冉,忍不住心花怒放,再开口,嗓门又亮又喜庆,说:“圣上,淑妃娘娘已经起了,正-念叨您呢!”
李和崇冷不丁被姜叁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他火气被撩起来,刚要迈步往淑妃去,脚才抬起来,又踩下来。
他说:“淑妃既然病了,就好些休息。”说罢抬脚走了。
姜叁张口结舌,一回头,淑妃已经站在门口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淑妃刚热起来的心,被浇了一瓢冰水,又气又恨,眼眶子不争气就红起来,银牙一咬,凌厉的眼风朝厢房方向扫去,正落在走出门的刘冉身上。
刘冉此时也是又气又恨又委屈,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再被淑妃一扫,登时噗通一声跪下去。
淑妃恨恨剜了她一眼,转身回房。其实她清楚得很,这火气不该撒在刘冉身上,但她没法子,圣上竟然让她下不来台,她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
关上门,淑妃的眼泪珠子就砸在手背上,有些东西变了,从前她能肆无忌惮地在圣上面前耍小性儿,从今时今日起,恐怕不能了,就算圣上再让她耍,她也不会跟从前一样毫无畏惧了。
淑妃从前最瞧不上有些宫妃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的样子,原来并非他们愿意这样,圣上心里没你这个人,便只能端着笑脸赔小心。
淑妃后悔了,就算是咬紧牙关,被刘松捅出谋害汪兰花的事又如何?
如何?
淑妃转念一想,嘴边的狠话绕了一圈又咽下去----恐怕也是一样的结局,圣上最厌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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