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含章朝他冷冷一笑,做了个手势让吴珊耘来,做完想起吴珊耘哪里晓得军中的暗号,便转身----这一转身,就见一排鲜衣怒马的王府骑兵。
罗含章低头朝尤五六骂道:“你还真是个叛徒命,这当口都能作妖。”
其实怪不得尤五六,人家不杀他,留着他作饵,他难道咬舌自尽?
吴珊耘只顾看别人受死,没料到自己所在地方已经暴露,有人满弓搭箭瞄准了她----一只白羽黑箭嗖一声飞来,斜戳到吴珊耘眼前。
吴珊耘吓得往后仰倒,忍不住惊叫道:“我是朝廷的人,朝廷女官,我是尚宫局司言!不是贼人,我是吴珊耘!”最后的话音高得直窜云霄,飘得让人头皮发麻。
吴珊耘喊完这几句话人已因紧张过度有些恍惚。
从暗处一骑前来。
马上的人掀开斗篷,露出身上金丝黑蟒袍,在火光的照耀下,素来亲善和气的好面庞露出狰狞霸气。
吴珊耘倒吸一口凉气----是福王。
福王看了眼罗含章,又望了下尤五六,略失望,转头对吴姗耘说:“原来是吴司言,我得报有不要命的匪徒企图半路截杀裴大人,特点兵将来此救援,可惜到底晚了一步,只把那些匪徒剿灭,却未救下裴大人,不过救下吴司言,到底让我心宽些。”
吴珊耘此时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精神错乱中,脑中竟十分清晰地在骂:“我信了你的邪!你带这么多兵将从平凉追来,又留尤五六诱捕,这是为了救人?若刚才不是她尖叫,是不是箭雨就送上来了?”
她控制不住地哆嗦,说:“多谢殿下。”
“裴大人在何处?是死是活?”福王马鞭一指尤五六,追问。
吴珊耘两眼一抹黑,她只得说:“跑散了,我也不知。”
福王左右望了望,说:“出来得匆忙,未多带马,要委屈吴司言了。”
他说竟然跳下马,把吴珊耘一把抱起,扶上马背,吩咐道:“贼人不知可有后着,二位还是跟我回去。”
罗含章已被围住,见吴珊耘已落入敌手,只得束手就擒。
尤五六也被挂在马上。
福王说:“吴司言当真是女中豪杰,随裴大人西来,又再乱贼刀剑中临危不乱,挺身而出,这等英烈女子,孤凭生少见,孤佩服得很。”
吴珊耘说:“殿下谬赞。”
福王见她没再什么表现,又说:“孤说来救裴大人,吴司言莫不是不信?”
吴珊耘不答,反问:“殿下,是何贼人如此大胆?竟然袭击官府车马?”
福王不答,回头一望,正好闪出半个身子,让吴珊耘望见了远处半空中有个火团在跳跃,再仔细一看,是山顶起火,那里正是北武当庙。
吴珊耘霎时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支撑不住匐马背上,睁着两只眼睛发怵,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完了。
福王在身后说:“这伙贼人真让人防不胜防,手段狠毒。这方圆十里就这一个庙藏的住人,若裴大人识破贼人奸计,分开走了,必定在那里栖身----这都算进去了,这贼当真了得。”
他朝东边一指,说:“去打探打探,有没有活口。”
有人应声而去。
尤五六此时却是清醒的,他望见了那团火,裂开嘴无声一笑,吐出两个字:“报-应。”
朝阳不知何时忽然跳出地平线,满地光明,夜色下的勾当此时清晰地暴露出来,途中尸首车马残骸,具是京中来人,还有劫道的匪徒。
行到一片林中,连树上皆有挂悬的尸首。
吴珊耘全身冰凉,忍不住发抖,福王的手一直放在她腰上,随着颠簸起伏来回摸。
吴姗耘忍了片刻,禁不止福王得寸进尺,心中悲痛,怒火渐起,扫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反剪背后,压倒在马背上。
周围有侍卫荡笑。
吴姗耘怒道:“你就不怕朝廷追究么?司礼监掌印死在这里,你脱得了干系?”
福王笑道:“孤有何干系?贼人害命,孤特地点兵来救,却慢了一步,为裴掌印报仇,剿了那一干贼人,连他们老窝都端了,圣上该奖励孤才是。”
“你这是杀人灭口。”吴珊耘已抱了鱼死网破的心,用尽力气双腿朝马肚子上一夹,福王只顾调戏吴珊耘,没留意,被马颠出去,险些落马。
正此时,一只尖头长箭不知从何处飞来,福王闪身,正巧让过去,射死他身后人。
罗含章见机发难,他被捆住了手,牵在马后,闪身往后一跃,把马上人拉下马背,罗含章用绳子绞住他脖子,带着这人往旁边滚去,射来的刀箭均被这肉盾挡住。
“有埋伏!”
林中突然冒出无数飞箭。
福王自顾不暇,扔下吴珊耘,在侍卫保护下匆忙奔出密林。
待箭雨过去,罗含章翻出吴珊耘。吴珊耘看见是他,忍不住抱住他痛哭起来,罗含章举着两手不知如何应对,最后憋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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