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住三个月,怕你等不及,我就捎来了。”裴岳问:“这是圣上刚赐的。”
他还想问常碧蓉,她跟李和崇这是怎么了,话到嘴边,忍住了。
常碧蓉打开大包裹,抖开一件件看,越看越开心,眼风往博古架上扫了一眼,说:“那个就搁那儿吧”
裴岳往博古架上一看,珠光宝气,五彩缤纷,瞧得出都是极好的东西,有些上面还盖着黄绸。
“这,这......都是御赐的?”、
常碧蓉摸着红狐狸皮,随口道:“嗯。”
“这是怎么回事?”裴岳问,李和崇不是一贯都怕人知晓吗?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确是酒。
常碧蓉冷笑一声说:“还能怎的,圣眷正隆呗。”
“可......”裴岳转头四顾,可这哪里像是圣眷正隆的样子。
常碧蓉冷冷地道:“他说,想同我做一辈子那么长的好-友-知-己。”
裴岳张口结舌。
房中静默了片刻。
常碧蓉压抑不住愤怒,数月的委屈在裴岳跟前爆发出来,她猛地摔下手中的包裹,说:“日-你-嘛的一辈子,好友知己,谁他-娘爱做谁做!”
她把贡桔扔出门外,又冲到博古架边,砸了两件器物,顺手拿的不是易碎的,在地上弹了几下又滚回她脚边,常碧蓉索性把博古架整个拉倒,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裴岳拉住她,
常碧蓉忍不住开心地大笑起来,忽而又情不自禁催泪连连,哭得抑制不住。才想到原来这些年,心中有这么多苦楚。越发伤心难耐。
“他无耻!他说:‘我想让你做我一辈子的好友知己,就跟当年在东宫时一样,只有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就这么远远望着,但心贴在一起。’起-你-!滚蛋!他这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到死吗?”
常碧蓉越说越激动,裴岳抱住她。
这是一个很小心很安慰的拥抱,他的胳膊虚虚地圈住常碧蓉。但在常碧蓉这里,却感到了难得的温暖和坦诚。哭得更加厉害。
等她平静下来,却低着头不敢看裴岳,低声说:“谢谢你。”
裴岳安慰好常碧蓉,转身出了院门,拳头就捏紧了,他恨得咬牙切齿。他苦求不到的东西,容不得人如此践踏,不知珍惜。
裴岳立在一株火红的枫树前,心中的怒火犹越来越盛,惮压不住。
他也意识到这一点,出宫这一趟,他的心不再平静,怒火灼心的痛苦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人,有爱也有恨,敢怒敢狂孛,敢悲敢落泪。
他放纵怒意,为它找到一个绝佳的发泄点----顾海。
顾海蜷缩在角落里,看向裴岳的眼神,像落入陷阱的狗,身上的伤也像。
裴岳从容抽出腰带,紧盯顾海脸上缤纷的表情。
“不,八碗,饶了我,我跟你提过鞋,顶着你捉过知了,不,八碗......”顾海求饶:“对了,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你可以问我,我都告诉你,就连进宫的事、顺来的事我都告诉你。”
裴岳不言不语,只朝顾海逼近。
顾海转身要跑,正好被裴岳的腰带套住脖子。
顾海被勒住,动弹不得,但眼睛一直望着裴岳,绝望地乞求。
裴岳说:“我给你一个机会,这门开着,若有人来救你,我就撒手。”说话时双臂灌力,把手中的腰带一点一点绞紧,眼看着顾海脸色变得通红,好像是把血全挤在了头上,整个头成了个血袋子,额上暴起青筋的也成了红色的蚯蚓,蜿蜒挣扎。
裴岳睁眼看着这一切,看着熟悉的人在他手下变得认不出来,心中的顾忌反而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坚定的念头----绞死他!
在这个关头,裴岳低头看见自己绞着腰带的双手,也变得通红,悚然大悟,手中慢慢绞杀的不仅是他的仇敌,还有自己。
顾海的眼睛慢慢失神,最后一抹生命的颜色倏然消逝,空空张开双目。裴岳仍不敢松手,他怕顾海再倒过气,越发加紧手中的力度,手下的人却再没发生让他惊诧的变化。
裴岳松开手,瘫坐在地,目光落在顾海的尸身上,心里头想哭,但没有泪,干干的眼睛看着渐凉的顾海,心中明白,自己恐怕再也不是那个裴八碗了。
☆、新年的愿望
顾海口中的顺来太监是个传奇。他出身微贱,深受先帝赏识,独自寻回流落在外的皇子李和崇,在那段波谲云诡的皇权斗争中是颗耀眼的新星。
同时,他是大周朝第一个被杖毙在午门的大太监。顺来作为助今上登基的大功臣,在即将迎来辉煌前程的时候,被先帝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杖毙午门。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传奇人生,这种鲜见的死法也成了传奇的一部分。
可见,即便是死,死的地方不同,或者开创先河,或者毫无新意默默无闻。
裴岳说起来是顺来的继任,对这位前辈十分好奇,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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