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碧蓉到了地方才知道,是把绢花绑到树上,远远望去一片春意。
她便立在巷口最大一株“槐花”树下,等杨彦。
杨彦却到得晚了,神情不似前日。
常碧蓉暗叹一声,随他走了几步,问:“你若有什么话要说便说吧。”抬手随便指了一家酒楼,说:“就在这儿边吃边说吧。”抢先进去了。
杨彦跟上。
二人胡乱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常碧蓉先倒了两杯酒,一人饮了一杯。
她把酒杯一放,说:“说吧。”
杨彦看了她一会儿,脸上却毫无寻常嬉皮笑脸的样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默默把那张单子从袖子里摸出来,递给常碧蓉。
常碧蓉一看,气得笑了,眼带泪花,也给自己倒酒,仰头喝尽,泪意汹涌,忍不住,便起身,说:“我去去就回。”说完看也不看杨彦,找到僻静处抹眼泪。
等她平稳好情绪,重回桌边,杨彦已经不在了。
常碧蓉立在那里,忍不住大笑了两声,一屁股坐下,一杯一杯接着灌酒。
却听隔壁嗤笑一声,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常碧蓉见是周霖,心里大呼一声“背时”。
周霖说:“啧啧啧,还没死心呢?”
常碧蓉心头怒气渐起:“你什么意思?”
“我劝你一句,别再耽误自个儿,也耽误别人了。”周霖竟然坐到常碧蓉对面。
他说:“你自个的情况你不知道吗?都三十多了,再漂亮,有什么用?三十多了还是个六品女官,家里也不行。心气儿别太高了,闭着眼睛找个打铁买膏药要么插秧的就成了,要么好一点儿的人家做填房,再不然去再好一点儿的人家做个妾----妾可能年纪都大了点儿,人家未必要。”
常碧蓉惊讶他竟说出这番话。
周霖好像喝了不少酒,谈兴颇高,说:“你说是不是,这不成那不成,越拖越久,还真当自个儿是嫦娥啊!你不仅耽误你自个儿,还耽误别人啊!费了时间不说,还费钱,我可前前后后花了三十二两银子呢!”
常碧蓉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么点儿银子,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周霖竟然一把捉住常碧蓉的手,说:“不然,你嫁我吧,我那娘子自打成亲起,就一直在老家,不愿来京,你就跟正头娘子一样......”
碧蓉没料到这男人竟这般恶心,一半意外这男人当初掩藏得真好,一半庆幸分手得早。可眼前被这人气的哑口无言,手怎么也拔不出来,正当她酝酿怒火的时候,旁边人影一闪,一拳将这可恶的人揍倒在地。
常碧蓉看见跨坐在这人身上左右开弓的正是杨彦,惊讶得张口结舌。
周霖身边人也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加入战团,他们哪里是兵痞杨彦的对手,很快被揍得七零八落。
杨彦抬眼看见一顶官轿,喊了声“哎呀”,拉起常碧蓉的手朝人堆里挤过去。
二人躲在一棵大树后,杨彦把一块帕子递给她说:“早起出来急,忘了带,才刚买了一块。”
常碧蓉没接,抬眼望向杨彦,问:“你?”
“那是谁?”杨彦先问出来。
常碧蓉反应了下,答道:“从前相亲认得的。”
“你找的这些媒婆怎都这么不靠谱?连我这么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威武不能屈的都没介绍给你。”杨彦说。
常碧蓉心中一暖,笑出来。
“又哭又笑,看来是为我折腰了!”杨彦直接在她脸上胡乱地揩,把一脸妆都擦花了,赶紧停手,呆呆喊了声:“啊呀!”
常碧蓉反应过来,夺过帕子捂住脸,说:“快带我去洗脸!”
常碧蓉的手被杨彦握着,跑过临水花树,在繁花缤纷中穿行,顶着一张花脸,仍忍不住侧目去看那花。
杨彦找人讨了一瓢水,要倒,被常碧蓉拦住,先湿了帕子仔细抹了一遍,再让杨彦倒水,再清一遍,而后把脸一扬,问:“都干净了吗?”
杨彦说:“都忘干净了。”
“嗯?”常碧蓉不解。
“自从见了你,其他的什么红的绿的都忘得干干净净。”杨彦一本正经说。
常碧蓉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该给些什么聘礼。”杨彦说。
“哈?”常碧蓉跟不上他的节奏。
杨彦把那单子一抖,说:“你这嫁妆单子都是御赐的,我压力很大啊!”
常碧蓉脸色一变。
“不会是御赐的也要收回去吧,皇帝给了东西还能要回去?”杨彦说。
常碧蓉见他故意打岔,便说:“我出宫可能有些难办。”
杨彦说:“裴岳提前给我说了,我想好了才来的。”
他又说:“我昨晚一手拿着你给我的那包花籽,一边看到我家那小院子,忽然觉得院子里种一颗桃树也不错,春天开了花,你站在花树下对我一笑----不,嗔怪我贪凉穿少了,狠狠白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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