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景福宫也就是说青青无疑。
陆晟兴趣缺缺,只淡淡撂下一句,“往后再说。”然则他低头端茶时不经意间瞥见皇后面色,适才认真打量她,看得皇后骤然紧张,不自觉摸了摸脸,“皇上这样看臣妾,是臣妾今日的打扮有何不妥么?”
陆晟摇头,先饮过茶,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看着皇后,皱眉道:“你如今气色越发不好了,前儿太医院开的药可有按时服?”
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皇后也生出些少女的羞赧,她垂下头,轻声答:“谢皇上关心,臣妾每日都用这药呢,只是这几日入秋,寒气侵体,身子骨弱些也是常事。”
“嗯……”陆晟抬眼看向门外忙碌穿梭的人,呐呐道,“那就好,不可讳疾忌医。”
“这是自然,皇上的教诲臣妾都铭记于心,这段日子朝中事忙,皇上也要仔细身体才好,不知月初太医请过平安脉没有……”她徐徐抬头,却发觉眼前已然没人了人影,转头一看,陆晟已走到院中,站在产房门外远远看着,大约想透过门窗瞧一瞧里头正安安心心喝汤的人。
皇后心中一阵刺痛,一口气提不上来,仿佛要疼晕过去。
好在身边人看出端倪,刘春低头来问:“娘娘不舒服?不如请太医过来看看。”
皇后摇头,眨一眨眼才发现眼底干涩,已没有半点泪,“你去……取皇上的披风送过去……”
刘春心里也说不出的难过,垂头丧气地应了这份差事。
相比外头的风云暗涌,产房里面倒是平静得多。
青青用过饭,喜燕伺候她漱口,正要端这东西出去便听见青青开口,“闷得很,喜燕姑姑,你给我唱个小曲儿吧。”
喜燕涩然,“娘娘抬举奴婢了,奴婢哪会这些。”
“你就随口唱一个,我就随意听一听,省得我注意力都放在肚子上,疼得难受。”
“奴婢只会唱一首,娘娘想听,奴婢便只得献丑了……”她如此说,喜燕不好再推脱,便只得将碗碟都交托道月满手上,自清了清嗓子唱起来,
“三月桃花开
情人捎书来
捎书书带信信
要一个荷包袋
一绣一只船
船上张着帆
里面的意思
情郎呀你去猜
二绣鸳鸯鸟
栖息在河边
你依依我靠靠
永远不分开。”
她情急之下只想起这一首小调来,唱完了才觉着不妥,依着她的身份,不该在宫里唱此等旖旎之词。
喜燕跪下请罪,青青却说:“这歌唱的好,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人间有情,自是不知所起,亦难自控。”
谁也没料到这种时候产房会传来女子柔媚的歌声,唱的还是郎情妾意、针线传情。不但陆晟听得愣了神,连皇后也被勾起许多泛黄往事,一个不慎,竟泪水涟涟,慌忙侧过身躲到着拭泪。
回首往事,谁没有青春少年时?谁没有遇过桥上少年郎?
不过是岁月长衣衫短,磨得你半点脊梁骨都不剩。
陆晟肩上挂一件靛蓝披风,衣角被夜风卷起又落下,他背脊挺直容色肃穆,如此一见,还真称得上玉树临风、超凡出尘。
只不过他眉间沉郁不开,始终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面。
此时产房传来一声惊叫,真如一锅热油倒进一锅沸水,哔哔啵啵吵闹不休。
陆晟不自觉上前两步,又停在产房门外,闷着头来回踱步。连皇后也从太师椅上起来,扶门而立,一双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睛也仿佛在这一刻被烈火点燃,望向产房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光与火的热烈,全当这一胎是为她所生,为她尽力,因此一颗心也揪起来,竟默默替往日的敌人祈福祷告。
万幸老天爷怜她孤苦,约小半个时辰过去,她便听见一声响亮啼哭,几乎把这深沉无边的夜照得白昼一般明亮。
接生嬷嬷出来报喜,“恭喜皇上,娘娘替皇上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陆晟心上石头落地,眉眼皆开,“赏,全都有赏。”
他心中欢喜之意无以言表,恨不能立时上奏祖宗,下表臣民,未料到身后却有人比他更激动,听刘春叫喊,“娘娘,娘娘怎么了?快请太医!”
原是皇后欢喜到了头,身体禁不住,一个后仰晕了过去。
景福宫里人人欢喜,除了青青。
孩子不重,约五斤三两,刚刚好。
接生嬷嬷将裹在襁褓中孩子抱到青青枕边,笑眯眯说道:“娘娘,小皇子生得可结实了,哭声也响亮,您瞧,小皇子还会笑呢……”
却不想青青偏过头向内,不肯望他一眼,“抱出去。”
“娘娘……”
“出去!”
接生嬷嬷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好不容易平安落地,竟连看都不肯看一眼,天底下再找不出比这更加狠心的母亲。
还是喜燕使个眼色,先叫接生嬷嬷将孩子送与陆晟去看,自己留下伺候青青。
她走到床边,看着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背过去的青青,无奈叹息,“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但月子里不好掉泪的,怕坏眼睛……”她探身向内,却瞧见青青藏着的大半张脸上已全然是泪,真到伤心处,哭也没有半点声息。
而陆晟已然从庭院回到寝居,接生嬷嬷抱着刚出生的婴儿送到他眼前,小娃娃浑身红彤彤一片,眉眼模糊,却让他瞧出自己的轮廓,越看越是喜欢,却又不敢伸手去碰,便径自高兴道:“朕已替你拟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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