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初五那日登门拜访的请求,回到主院后,却斟酌着和卫清朗开口,“老爷,您说,宁王殿下对咱家闺女是个什么心思?从前只听说他不良于行,是个闲散王爷,有些孤僻不爱与人交往,如今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咱们府上,王爷可是都来过好几回了,还有冰影和雪影两个丫头想来也是他的人,此番前来更是以女婿的身份递的帖子。你说他对咱闺女是不是……”
卫清朗略一沉吟,便道,“王爷对沅儿上心,总归不是坏事。”
“那你说,王爷她以后,会对咱闺女好吗?”赵氏的诸多担心,说白了其实也是希望卫明沅能够过得好罢了。
“你看沅儿在荣国公府出了事,他便送礼来,沅儿落水,他也亲自探视,便是好了,也要亲自看个究竟,还有那荣秀兰的事,恐怕也不简单……以后的事,我不敢断言,但从目前来看,王爷对沅儿是看重的。你也莫要太过忧心了,咱闺女那般好,王爷没有理由不待她好的。”卫清朗对这桩亲事又何尝没有担心过,可踌躇许久,最终也不过得出“顺其自然”四字。
赵氏点头,心里却想,要是宁王不是王爷,只是她的未来女婿该多好,老爷便有理由以岳父之尊去告诫他,莫要辜负咱闺女云云。
卫清朗不敢对宁王不敬,却并不代表他没有法子向他表明自个的态度。
初五那日,宁王带了年礼登门拜访,表现得极为彬彬有礼,仿佛那个恶趣味地作弄卫明沅的人不是他。因着卫明沅的缘故,他是愿意给她珍视的人多一些体面的,因而在面对卫府众人时从来没有拿身份压过他们,而是以礼相待,不知道的人,见他这般恐怕会以为他是个知礼好相处的,但其实他的礼数在许多不相干的人那里经常不灵光。
当下,卫清朗和宁王坐在书房内,说了不到几句话,便看着卫明彦提起了他来年参加会试的事。
卫明彦早得了吩咐,如今得到暗示,便按着早先商量好的,笑道,“爹,孩儿近日得了一首诗作,却看不大懂。古语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正好王爷也在,何不一同赏鉴?”
卫清朗假意斥了他一句,“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王爷登门来,难不成是和你讨论诗文来的?”
卫明彦讪讪地认错,宁王浅笑着看完这一出双簧,恶趣味地想,如果他此时不接招,后头不知是否还有旁的招数等着他?
也罢,便当是提前热身了吧,毕竟是卫明沅的长辈,可不能怠慢了。
于是笑着接了话头,开口道,“卫大公子求知若渴,本是好事,伯父今日若不能成全了他,卫公子怕是要记挂一整日的,如此反倒不美,本王不才,承蒙不弃,也愿同卫公子一同赏鉴诗文,以供参考。”
卫清朗道一句王爷谦虚,便催着卫明彦道谢,此事便定了下来。
待看到那诗文之时,宁王便笑得意味深长,明白过来今日这般是为何。
无他,这是一首七言诗,写的是女儿次日出嫁,父母前一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情形。
虽则卫明彦言道这是西北那边的才子,用女子出嫁父母不安来隐喻士兵出征家中亲友担忧的情景,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宁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本王觉得此诗应有下阕,是为女婿对丈人和丈母娘的承诺,以此来隐喻将军的壮志和可堪托付,不知伯父以为如何?”宁王意有所指地道。
卫清朗笑眯眯地回道,“将军一诺重千金,却也终究只是一句空话罢了,在我看来,不若将大军实力写出,譬如将军必胜的决心,譬如粮草充盈,譬如将士壮观的数目,要来得更让人信服和安心,王爷以为呢?”
卫清朗不跟你说承诺这些虚的,言明了他更看重实际,宁王会意,笑道,“伯父高见,那位将军爱护士兵之心殷切,必不会叫士兵的老父母失望。”
卫清朗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马后炮地说道,“这只是老夫的一点个人之见,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卫明彦略低了头暗笑,宁王却面不改色地恭维,“伯父为皇上顾问,讲解经义,学问自然是值得本王信服的。”
卫清朗满意了,随后将宁王丢给了两个儿子,让他们年轻人聊,至于怎么聊?没见卫明哲那小子已经跃跃欲试了吗?
卫清朗和卫明彦准备了什么,宁王或许不知,可卫明哲打算做什么,他却是一清二楚的,谁叫卫明哲的师傅还是他的人呢?
卫明哲在宁王跟前耍了一套拳,又舞了一套刀法,本意是想要向他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告诉他,妹妹有他撑腰,你可别想欺负我妹子,谁知宁王饶有兴致地看完以后,点了宁一上前给他指点,硬生生地将威胁变成了崇拜。
宁王嘴角一勾,心情愉悦地前去拜见未来岳母,期待着和小丫头的见面。
前院发生的事,赵氏已经听说了,暗自决定将卫明哲每日的操练加倍,叫他这般没心没肺!
看着下首相貌出众、文质彬彬的宁王,赵氏再一次感到了惋惜。宁王若非有那样的隐疾,且恐怕时日无多了,也当是个浊世佳公子,那样的品貌谈吐,怕也会是许多闺秀争夺的对象吧,如今这般,着实可惜。
赵氏的忧虑和心中对他的芥蒂,宁王一向知道,却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卫明沅才是最为重要的,以后嫁到宁王府来与他厮守的也是她,日久见人心,他只要对卫明沅好了,赵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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