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往楼上去,“那可不行,我去看看!他没给钱我提成也没有了啊!”
“是啊,说不定就是趁你回家逗孙子的时候跑的。我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怎么看的过来?”
齐鹿听着头顶上楼板咚咚声,坐上高脚凳,计算器呆板的声音又重新有规律的响起来。
这个月住客没有几个,进账涨不上去,固定水电气费人工开支却也降不下来。加上被今天早上拿给白阿姨的两千,在心里一算就有了答案,纯收入二百五十块钱。
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钥匙,插到锁孔里一扭,抽屉拉开手伸进去,在柜壁跟抽屉盒子中间的空隙找到一个铁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里面一扎钱有零有整。
这就是她全部身家。
院子里没有人,她两手握着钱埋头在桌面下数。
手机嗡嗡响起来,屏幕摔坏了看不到完整的号码。
她瞟了一眼号码的尾数,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面上,继续手上的动作。
把有折角的钱都抽出来,把零钱盒子里比较新的放进去。
打电话的人有一种不接听誓不罢休的执着,等她数完后把盒子放回原来的位置,电话接通时打电话的人已经怒不可遏。
“你是不是故意不接电话?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哪儿就拿你没办法!”
齐鹿不说话,闭着眼忍耐,听见头顶又响起脚步声,从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上了三楼。三楼除了一间空着的客房,就是她的房间。
她摸了摸口袋,确认房间钥匙在自己身上后动也没动。
电话那头的人无法容忍她的忽视,骂了几声后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齐鹿……”男人气息略有些不足的声音响起。
她拨弄钥匙的动作停住,低低的喊了一声,“爸爸……”
“你妈一辈子都是这个急脾气,你知道的,别放在心上。”齐争鸣小心翼翼的说。
“我知道。”
“你那客栈里最近忙不忙?忙的话就再请个人吧,别太累了……”
“不忙。我知道。”父母子女间的怨怼在几年发酵后终于变成了隔阂,连嘘寒问暖都开不了口。
脚步声从三楼一路往下,在二楼转角处停了下来。
“不忙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来看看你。爸爸都几年没看见你,你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我也不知道。”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笑声从齐鹿老旧的手机里传出来有些失真,苍老得仿佛垂暮老人。
她心下一惊,仔细想了想她爸爸今年也才五十岁。她离开家的时候他已经步入中年,但那时候他也还是个身形俊朗受人喜欢的中年男人。
“等冬天的时候再说吧,那时候没生意。”她扣着手机背面,眼睛有些潮。
齐争鸣叹了一口气,春天才刚刚到来。
“爸爸。”
“哎,我在。”
他立时精神了起来。
“我身份证还在吗?”
“在,在!你的东西我们都收着呢!你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墙上的明星海报发黄了都还在,你奶奶硬说那是你男朋友,不让动……”他笑起来。
齐鹿却笑不出,紧握着手,指甲在手心掐出月牙形。
房屋都是木结构,不隔音,二楼转角处许久都没有动静。
挂了电话后齐鹿编辑了地址发过去,假装没有看到柱子后面没有藏住的一双脚,走到外面对着楼上喊,“胡阿姨,胡阿姨……”
咚咚咚……平缓急促,在木楼梯上原地小跑的声音响起,随后才是下楼的声音。
雨停了,下了半个月雨的灵雾山终于放晴,她站在还有水洼的院子里,忍不住发笑。
客栈紧邻着通往后山的盘山公路,一阵汽车声响起,齐鹿转过头看去。
车子就在门口停下,车窗里探出一张玩世不恭的脸。
“美女,你知不知道吴畏住在哪儿?”
齐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山腰上,那人疑惑的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有一片葱郁的树林。
“不知道。”她摇头。
第2章旧人旧事
山腰那栋房子对于山脚的人来说是个神秘的存在。
“听说刚被人买下来,那么大一栋房子,要多少钱啊?”胡阿姨的儿媳妇一脸羡慕。
“不知道,不过可能我们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那么多钱。”
“富的富死,穷的穷死!”她瘪了瘪嘴。
齐鹿把所有房间的棉被都拆开拖出来,搭在二楼和三楼的栏杆上晒。
二楼最里面房间的住客果然是跑了,门从里面锁住,屋后面的窗户打开,窗户下的泥地里一片被踩踏的痕迹。胡阿姨很是可惜被压死的那几根小葱。
细小的棉絮到处飞,呛的鼻子痒痒的,齐鹿打了一连串喷嚏。
见齐鹿累的满脸通红她赶紧上去搭把手。“哎,我跟你说件事。”她伸头往楼下看了一眼,凑过来小声说。
“借钱免谈,其他的可以商量。”齐鹿捂着鼻子和嘴,拿根两尺长的竹棒拍打棉被,据说这样可以让被子更松软。
“不找你借,知道你昨天给白家送钱去了手上没钱。我婆婆她娘家侄子昨天晚上来我们家,找我婆婆说了件事……”说到一半她眨着眼睛等齐鹿发问。
“什么事儿?”心说这两婆媳说话怎么都喜欢卖关子?
“跟你的事!”她撞了齐鹿胳膊一下。
齐鹿茫然,竹棒扬在半空中。
“你想想你来咱们镇上有四五年了吧,你一个没结婚的单身女人,长得还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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