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有些沉郁,事实上陈铭生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十分压抑,杨昭具体描述不清那种感觉。
又过了一会,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杨昭马上回过头去,在张医师进屋的一瞬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张医师反应倒还算快,没有发出声音。杨昭示意他陈铭生睡着了,张医师了然地点点头,他推着一个输液架过来,小声对杨昭说:“哎呦,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你举着累了吧。”
杨昭摇摇头,“没事。”
虽然嘴里说没事,真等张医师将输液袋从她手里拿走的那刻,杨昭还是忍不住甩了甩肩膀。
张医师小声说:“这药有止疼和安眠作用,他睡了也正常。”
杨昭点头。
药袋还吊着,张医师闲的没事,找杨昭闲聊。
“你是小陈的邻居?”
“嗯,我叫杨昭,您叫我小杨吧。”
“啊,好好。”张医师和杨昭来到办公桌旁说话,避免把陈铭生吵醒。
“小杨啊,你跟小陈认识多久了?”
杨昭顿了一下,说:“没认识多久,我是刚搬家不久。”
张医师了然地点点头,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中心,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跟他一起来。”
杨昭问道:“他一直都是自己来么?”
“可不是,”张医师说,“根本就是胡闹,大概半年前他手术做完出院来中心,理疗做了一半就跑了,伤口一直没有妥善处理,断断续续好好坏坏,每次都是化脓感染了才知道来拿药,唉……也不知道家属怎么想的,糟蹋人么不是。”
杨昭安静地听完张医师的话,她看着陈铭生,侧面看过去她刚好能看见他缺失的右腿,这个男人低着头熟睡的男人,逆着阳台的光,显得有些脆弱。
之后,张医师都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大概就是在埋怨陈铭生的家人不重视他,埋怨陈铭生自己不知好歹瞎搞身体。杨昭做了一个忠实的好听众。
没有一会,输液袋已经打完了。张医师拔针的时候,陈铭生醒了。
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睡着了。他拿没打针的手抹了一把脸,坐直身子。
杨昭看着他坐回轮椅上,她觉得他已经相当疲惫了。
他们告别张医师,离开康复中心。
在门口,陈铭生说自己打车离开。杨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现在站着都费劲,还要自己走?”杨昭将车开了过来,她本来想扶一下陈铭生,但是最后还是只帮他开了门。
“我送你回家。”
到了这个时候,陈铭生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你家在哪?”
“七马路。”陈铭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七马路在市南,离凌空派出所的位置不远,杨昭知道大概的方向。
车开得很稳,车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陈铭生在车上再次睡着了。
从康复中心开车到陈铭生的家,得花将近五十多分钟的时间,陈铭生睡得很沉,头歪着。杨昭尽可能地将车开得平稳,结果到了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七马路在本市不算繁华路段,都是老楼区,基本都是六七层,也没有电梯。
杨昭将车停在路边,她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将陈铭生叫醒。
车熄了火,杨昭将椅子往后倒了点,然后从大衣兜里掏出烟。烟盒在手里拿了一会,杨昭侧眼看了看睡着的陈铭生,最后又将烟盒放了回去。
陈铭生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睁开眼,满眼通红的血丝。陈铭生撑起身体,左右看了看,明显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外面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了,昏黄昏黄的。
陈铭生吸了一下鼻子,有些反应过来了。
“杨小姐……”
杨昭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没什么,我看你睡得太沉了,就没叫醒你。”
陈铭生沉默了片刻,最后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杨昭说:“你家在什么地方。”
陈铭生说:“前面转个弯就到了,我自己走吧。”
杨昭也没说话,直接发动了车。陈铭生注意到杨昭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得很高,车椅也加热了。虽然他衣服还是有些潮,却也没那么冷了。
陈铭生看了杨昭一眼,杨昭正专心地开车。
车子拐出主干道,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杨昭开车技术一般,在这种黑黢黢的路里,她不由得往前探身,仔细地看道。
陈铭生看她把车开成这样,说:“就在这里停吧。”
杨昭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依旧专心致志地看路。“你家在哪?”
陈铭生伸手指了一栋楼,杨昭点点头,说:“好。”
陈铭生见她完全没有要停车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坐着安心地等。
这两步道被杨昭开了快十分钟才到头,车子停下的时候杨昭听到陈铭生明显地呼出一口气,就像一块大石落地了一样。
她努努嘴,侧过眼看着陈铭生。
陈铭生刚要开口道谢,一抬眼就看见杨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杨小姐?”
杨昭淡淡地挑了一下眉,“我开的不好?”
陈铭生说:“什么?”
杨昭说:“你刚刚叹气是觉得我开车技术差?”
陈铭生一头雾水,他张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杨小姐……你误会了。”
杨昭转过头,将车钥匙拔了出来。
“走吧。”
陈铭生迷迷糊糊地下了车,腿上依旧疼得厉害,只不过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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