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母,岂可弹劾,应治妄言之罪。
又有另外一位官员出列奏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是为不孝。太后既有悖行,自也该弹劾。何罪之有?”
官员们引经据典辩了半个时辰,也没个定论,皇帝也不表态,只是吩咐此事明日再议,先去处置别的事情。
日复一日,在这些辩来辩去的奏折里,只有安郡王的奏折是股清流,安郡王不提侧妃之事,只是上折表示,若无侧妃,便无今日之事,他本来心仪赵氏,无意纳侧,只愿今后都无纳侧之事。
群官鄙夷,这里朝廷都要吵翻天了,你这当事人还只顾着你那后宅之事。
不过这其实也表明了太后这赐侧妃,压根不是因为疼爱外孙,人家都说了无意要侧妃了!
事发十日,朝廷上依然是天天奏折互相辩驳,事件好像在皇帝不肯表态如何处置中开始发酵,几乎席卷了整个朝廷,有些明眼人已经隐约觉得,皇帝似乎是在有意纵容这件事体的扩大。
按理说,此事事关天家颜面,事关太后体面,本来应该控制在小范围里,甚至一开始就不应该拿到朝廷上来说,私底下招了侯家人进宫处置此事也就罢了。
虽然对外舆论控制不了,但至少不会在朝廷上这样青天白日的大肆讨论,如今这样一讨论,这便从一件新鲜事,变成了一件大事了,人人皆知。
在康修瑾的书房里,坐着一个长的极其漂亮的年轻人,这样的秋叶枯黄的天气,他还fēng_liú倜傥的拿着一把白玉骨扇,面对这位三品大员,谈公子轻笑道:“寿康宫赐婚这一场风波,老师怎么看?”
康修瑾是这一任副主考,自然也就是老师了。
康修瑾不是个毛头小子了,官场打滚近二十年,地方官京官都做过,当然不会那么沉不住气,这位名满京城的谈公子虽然是他的学生,但自也不会轻易说的太过。
康修瑾便笑道:“季明问这个,是要合纵联名吗?”
谈公子不答这句,反而说:“老师在御前伺候也有七八年了吧,皇上向来看重,又点了这一科恩师,想必定然是深谙圣意了,老师有没有觉得,皇上是有意让此事闹大的?”
“只是这也是伤天家颜面的事,皇上为何要这样做?学生百思不得其解,才来寻老师解惑。”谈公子目若晨星,看向康修瑾。
康修瑾这样的人自然也已经发觉了,心中当然也有猜想,只是不可能这样就跟谈公子说,便道:“皇上圣明天纵,不是你我可妄自揣测的。”
不过他也说了一句:“天家颜面虽是要紧,此事也确实骇人听闻,太后娘娘悖行,不过是遮掩与不遮掩罢了。”
谈公子见康修瑾表了态,便也就笑道:“张阁老老矣,南郑侯又难成气候。皇上等这一个机会等了很久了罢?”
康修瑾微微有点皱眉,谈公子又笑道:“昨日与安郡王喝酒,郡王爷还问我,你老师就不想取张阁老而代之?我为老师打算,今日才特地来说两句罢了。”
谈公子丢下这样一句话,并没有打算等答复,便举手告辞而去。
康修瑾在书房里直从黄昏坐到了深夜,便开始伏案写起了奏折。
————————————————————————————————
这些天寿康宫里极少有人说话,太监宫女们无不惴惴不安,他们都很清楚,近身伺候主子当然是荣耀,也有权势,可是一旦主子出事,被株连起来,他们也是没地方喊冤的,皇帝晾着寿康宫这几日,他们也就只能惴惴不安的过这几日。
太后枯坐在寿康宫,她的消息还没断,还知道朝廷每天都在讨论和辩驳,每天都有新的奏折,每天都有人在表态,就好像每一天都在将她反复的示众,这叫她极其焦躁,极其恼怒,但又毫无办法。
这些难熬的日子,她几乎每天都在回想以前那些过往,那个时候,她多么小心,多么谨慎,哪怕有一丝可能出错,都不敢妄动,太后娘娘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自以为这只是出一口气,只是后宅小事,如今却被升到了礼法的高度了。
“今后再不能这样了,再不能这样了!”太后喃喃自语。
太后也看懂了皇帝的手法,她以礼法的孝字立足,皇帝就以礼法的贞烈来对抗,可是她还不能停止辩驳,不仅是她,就是张阁老都很清楚,辩驳是不断的有人被搅进,可是皇帝搅出的这个漩涡,一日没有处置,就一日停不下来。
张阁老府上每日里灯火通明,人马川流不息,十数名心腹官员和谋士天天议事,奔走拉人,安排第二日的辩驳,太后不能倒,张阁老深知。
不管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张阁老是个清瘦的老人,长须飘飘,极有风度,只是这些日子显出了一分衰老来,对跟前人说:“今日康修瑾也上了奏折了!”
前几日的朝廷奏辩中,几乎都是四品以下官员,三品以上的大员们差不多都三缄其口,不肯轻易掺合,今日康修瑾以礼部侍郎身份上折,弹劾太后娘娘,引经据典,洋洋洒洒数千字,堪称檄文,这是一个重要的风向,康修瑾不仅为礼部侍郎,而且还是新任副主考,他这一份奏折,如此旗帜鲜明,必然要影响不少人。
张阁老叹息一声,太后这几年刚愎自用,又有许多人有意无意的挑唆怂恿,真的再不是当年的决断了,就因为和一个小姑娘置气,毫无益处,反闹出这样现成的把柄来,当然,若
喜欢如意缘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