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那早已是炉火纯青,是以一早就率一家子女眷到公主府请安来了。
这一回来的,还多了长房的赵大夫人和大嫂子二嫂子,还有一个没有出阁的庶出的六姑娘。
赵如意在里头陪着护国长公主吃早饭,听说赵家一众人来了,就亲自迎出去,也顺便给大伯娘等人见礼。
赵大老爷原是外放,后来入京,近十年来在家时日极少,赵如意也只见过大伯娘一回,此时见她不过才四十多岁的人,却鬓边都花白了,脸上也有皱纹,竟老的颇为厉害。
一样四十出头的人,护国长公主看着才如三十许人,而大伯娘就看起来有五十的样子了,或许就是这次大老爷卷入谋逆案,才这样的。
卷入这样的案子,轻重常在上位者一念之间,又常有宁枉勿纵的说法,抄家杀头都是有的,别说生死尽付人手,就是一道旨意下来,命女眷没入教坊司,那也一样是生不如死了。
这种时候,略有风吹草动自然就吓的了不得,有些人家的女眷,往往等不到判决就有自尽了的,大伯娘嫂子们能挺过来,已经是很难得了。
八姑娘赵淑兰见赵如意只是打量大伯娘等人,就在一边轻轻的拉拉她,赵如意会意,两人退后了两步,赵淑兰跟她咬耳朵:“你回头也看看大伯父去吧,大伯父在狱里很吃了一点苦头,如今还起不了身,住的也不好。”
赵如意听着有些蹊跷,她不是个有心庶务的人,不太明白,其实昨日到了通州码头是林家人来接,又住林家的别院,她就应该有点疑惑了,偏她没想那么多,又恰巧碰到田家的热闹,看的哈哈笑,越发没想那些事,这会儿才问:“大伯父在京城里没有买宅子?”
“原是有的,如今出了事了,就叫人给占了,把娘儿几个并哥哥们赶了出去,那会儿也不敢声张,还不是吃闷亏么?”赵淑兰细声道:“如今虽说免职开释了,一则到底也是有罪,低人一头,二则那家人有靠山,惹不起,老太太说算了,不过是死物,横竖大伯父也免职了,等身子好了,咱们家这里的事完了,一起回锦城去也就罢了。”
“那是一家什么人,这么嚣张跋扈?”赵如意问。
赵淑兰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便道:“你也别问了,长公主这样给你体面,这种银钱小事就去找长公主出头儿,未免太不知分寸了,一幢宅子,不过万把银子,妹妹随手就赚回来了。”
就像姜家那一回,她可是亲眼看见的。
这说的赵如意也笑了:“我不跟公主说,我就问问,心中有个数就行了。”
赵淑兰这才说:“听说是刑部的蒋侍郎,他最知道大伯父的案子,自然不怕的。”
这话很说得通,刑部可不就是最知道的吗,下手可以比别人快,也可以笃定赵家不敢怎么样。
蒋侍郎……赵如意琢磨了一下,不就是上回南郑侯夫人来他们家威胁的时候提到的那个什么人吗?赵如意后来听说了,这蒋侍郎并不是太后娘家的人,祖籍原是南边儿的,因着凑巧了也姓蒋,就想方设法的搭上了太后娘家,还联了宗,俨然一家人的模样儿,如今已经年五十了,终于爬到了刑部侍郎的高位上了。
赵如意便笑道:“原来是他,算了,不管了,就让他赚呗。”
说是这样说,赵如意还是悄悄跟丁香说了一声,叫她瞅空问一问大太太,倒不是不信八姐姐,实在是这种事,终究是大太太最知道来龙去脉的。
这里进了大厅,众人便公主请安,公主笑吟吟的给赵家的几位姑娘一人一对绞丝如意珍珠的镯子做表礼,刚刚归坐,丫鬟还正在上茶呢,宫里皇后娘娘的懿旨就来了,宣赵九姑娘去宫里给太后娘娘治病。
连护国长公主都没想到这一茬,赵如意就更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昨日才到京城,太后就招她去治病了,太后这是顺风耳吗?
她虽然在锦城有意的散播过名声,可京城没有呀,这倒真是奇了。
护国长公主就给自己跟前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请了那来传旨的太监到偏厅坐着喝茶,片刻后走了回来回道:“说是丽妃娘娘举荐的赵九姑娘。”
南郑侯夫人那位宫妃姐姐?
赵如意顿时就明白了,别人不知道她会医术,南郑侯夫人那是打过交道的,自然知道,昨天虽然他们抵京按理是无声无息,不会惊动到南郑侯夫人的,偏长公主给她体面,来了那么一出,自然就容易叫人知道了。
没想到来京城第一天就生事端,赵二夫人惯例的就忧虑起来,赵大夫人惊弓之鸟,又不知道赵如意的本事,越发显得不安,只是都没说话,只望向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还是如以前一般的淡然自若,也一样的一言不发菩萨状,当初在锦城,南郑侯夫人上门威胁她都不动容,如今既然到了京城,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
在锦城还天高皇帝远的,说不得会有什么意外,可这到了京城,那就自然有人做主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果然,护国长公主听了便笑道:“不用怕,我陪你一起去,你治得了就治,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一切有我呢。”
说着又对赵家众人道:“老太太不如先在这里歇歇,后头园子也不错,逛逛再走罢,我们去去就回来。”
赵老夫人忙站起来道:“家里还有病人,也放心不下,倒不如先回去了,过后儿公主闲了,再来请安罢。”
赵如意闻言,便走上去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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