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中秋将近,确有凉风习习,方才柴骏跳进池塘,一身衣衫早已尽湿。又将外间直裰给她裹身,仅剩一袭墨黑色的中衣,的确有些单薄。
也有些……诱人。
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厚颜无耻到将她当暖炉?沈画本欲翻身自己跳下去,却被他紧紧扣住身子。
“下次别搭自己进去。推他。我信自己。”柴骏这话说得极傲,尤其是最后四个字。
沈画尚在努力挣脱,咋听见这句,猛地抬起头,正好见到他那张虽无表情却异常俊美的侧脸,在秋日的阳光中竟显得如此光芒万丈。
男神呐!
想想之前自己一时情急之下的应变之策,确实称不上明智。竟对他这话极为赞同。
她自己跳下去与推燕谨落水,其实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素来不服输的她为掩饰失策,怎能不替自己争辩:“可他毕竟是太子。”
柴骏目光淡淡划过,微微仰头,倨傲道:“太子又如何?有我在不必留情。除非你不忍心。”
这话说得沈画很尴尬,竟然一语道破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心思。今日再见燕谨,她的确没了昔日那份怦然心动,只剩下害怕被人撞破的担忧。但那一刻,她或许真的有些不忍,毕竟确实是她先负了燕谨一片真心。
严格来说,燕谨身为太子从未做错什么,唯一一件便是当初隐瞒了自己的尊贵身份,但这点她其实能理解。若他表明身份,他俩相处就不会再那么惬意舒适。
可沈画依旧嘴硬,“不是没见到你么。”
没人撑腰,她敢对太子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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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柴骏就这样目光定定地将她凝住,凤眸中那丝深邃的幽凉一点一点地瓦解着她坚韧的意志。
沈画别开脸尴尬呵呵两声:“这公主府还真是清净,竟然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就不怕招贼么?”
“我使开了。半刻钟。”柴骏淡漠着。
倒是想得周到。
沈画随口赞道:“小侯爷面子真大。”
这可是公主府呢!
“你吃味?”那双冰凉的凤眸闪过一瞬戏谑的笑意。
沈画差点儿从他怀里掉地上去,赶紧否认:“怎会怎会?表哥与表妹感情甚笃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与姜凯?”柴骏又冷幽幽问。
这才刚了结与燕谨的私情,争取到他少得欠奉的微薄信任,且还是口头上的。可怜沈画被他抱着,连扶额这么容易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唯有哭笑不得,“我与我哥是清白的。他就是我亲哥。小侯爷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柴骏几不可闻一声轻笑,其实她也分不清他是笑还是哼,因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依旧固若坚冰,“我与她不熟。仅于贵妃娘娘宫中见过几次。说过的话十根手指都不消用尽。”
加上刚才那几句?那还真的少得可怜。谁信?
兴许真怕她不信,柴骏隧又补上两句:“她今日命人传话于我,说替我爹讨了几盒十分稀罕的贡茶,想我亲自来取。我原本不打算亲自来,奈何收到你出门去她府里的消息。”
“你派人监视我?”除了意外,沈画有几分恼怒。
长这么大,就是老爹也不曾这样对她。他哪里来的权利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可她明明已经命小九留意府门口的动静,最近也没看出什么可疑,他的人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
柴骏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她,“往好处想。盟友!”
沈画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他虽知道她来了公主府,却未必知燕谨也在。只怕是算到他表妹没安什么好心,才过来瞧瞧,委实有些冤枉了他。
等她醒过神才发现二人早已身处人家府门口,路上虽无行人,却有两家马车和随行的下人。
赶紧从他怀里跳下去,扯下身上直裰丢进他尚未收回的臂弯里,“多谢小侯爷。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柴骏答应,兀自爬上自家马车,连声告辞都没与他说便直接招呼车夫回府,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沈画素来最怕人认真,因为这意味着她也必须对这人认真,偏偏柴骏方才认真到令她不觉惴惴。有种不安令人忐忑。
“呀!小姐,你怎的弄成这样?脸这般红,莫不是发热?”一直在马车里等候的小翠待她坐稳便好似发现什么新鲜事一般大呼小叫。
沈画瞬间伸手捂住她的嘴,待马车跑了许久才松开,差点儿没将她活活捂死。
“脸很红么?”
小翠总算得以保住小命,深深顺了几口气,点头,“是的。就好似……好似第一次遇见殿下那日。”
“那你还叫出来?”沈画顿时觉得自己是在用颜面扫地,真是恨不得立马挖个地缝将自己塞进去。
很抬举自己般想,果然遇上这厮的美男计,居然被他僵住。况且他经书还比她念得多,颜值也比她高,自然能发挥得淡定自如。
这厮今日突然改变态度,莫非与她目的一致?沈画暗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也不知管不管用。总之她必须随时保持清醒,切莫轻易被他一本正经地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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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大门前,眼睁睁看着沈府的马车就这样扬长而去。那长身立着的人终于将手臂上湿漉漉的直裰挪至左边优雅地挽着。尽管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脸上的神色却说不出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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