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大学的学生宿舍是这几年最常见的格局,四个宿舍公用一个厅,大厅的一边是卫生间,一边是淋浴,中间是一排四个的水龙头,下雨天的时候,中间的空地上会晾着各式各样的雨伞。
杨晓风打着哈欠,一摇一晃地走到水池前,凉水泼到脸上,清爽极了,也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并且还想起来梦里那个西装男生是谁了。
那张脸杨晓风忘不了,几乎是一进这所大学,他就盯上了这个人。
或者应该说这个鬼。
为什么记着他,可能是因为这只鬼长得特别帅吧。
杨晓风觉得这个鬼也在跟着自己。
他推开阳台门,一阵热浪袭来,杨晓风只探了个脑袋,伸长脖子向下看,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左数第三棵银杏树下。
军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台风,紧接着又是好几场雷阵雨,连着放了好几天假,杨晓风站在阳台上,总能看到楼下的那颗银杏树下站着个鬼影。
后来开始上课了,这个鬼总会恰好和他坐在同一间教室里。要是回了宿舍,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十次里有八次能看见他。
杨晓风可不信他是来认真学习的。
杨晓风是天生的y-in阳眼,见惯了妖魔鬼怪,早就练得百毒不侵。他自认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时不时地偷偷往鬼魂那里瞟上两眼,又在鬼魂的眼神看向他之前收回目光,或装作听讲,又或者装着在和同学聊天。
长得再帅,也还是个鬼,杨晓风不愿和他有什么牵扯,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原本是不准备搭理他的。
但是刚才那场梦来得蹊跷,杨晓风不是没做过噩梦,但是刚才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子照着他的眼睛刺下的时候疼得真切,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杨晓风又摸了摸双眼,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杨晓风的直觉告诉他这场梦和那个容貌俊朗的男鬼有关系。少年人的冲动让他想要立刻下楼揪着他的衣领问个清楚。
他原本也是想这么做的,但一看户外的阳光,又看看宿舍里开到24度的空调,杨晓风舍不得出去。
杨晓风瘫在椅子上把玩着手机,想要自我催眠让自己不再去想刚刚那个怪异的梦。
然而刷过几条微博,又打了一把连连看。杨晓风没能放下心来不说,居然手上这关连连看都没过。他叹了口气,明白自己要是不把这事儿弄清楚,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想到此处 ,杨晓风只能关了空调,恋恋不舍地下楼。
白衣男鬼看到他跟了很久的那个新生下楼了,像是刚刚睡醒,脸颊上还带着睡痕,一言不发地朝他走来。
在注册报到的时候,男鬼就偷偷记下了他的名字,叫杨晓风。
几乎是一进大学,他就盯上了杨晓风。
为什么记着他,应该是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大的灵能。他想杨晓风一定是能看见他的,原本跟着他只是为了抽个空和他聊一聊天。
却不想杨晓风总在偷偷看他,等他发觉想好好打个招呼的时候,那孩子又装作无事发生把眼神转开了。
一来二去,男鬼倒觉得杨晓风慌慌张张转头的样子,有意思极了。
于是他跟着杨晓风更紧了。
现在见杨晓风踢踏着拖鞋朝他走来,他反而觉得奇怪。
见杨晓风越走越近,男鬼站直身子伸出右手:“你好。”
杨晓风被太阳晒得心烦意乱,走到树荫下才觉得好些,抬头就看到男鬼笑盈盈地朝他伸手。
灵体微微透明,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男鬼身上,倒像一幅画一样。
男鬼眼眉线条生得凌厉,不过看脸就知道他年纪尚轻,少年人还没长开的线条给整张脸多添了几分柔和,身高和杨晓风差不多,可骨架却要比他瘦削一些。
杨晓风鬼使神差般地没了脾气,伸出手来虚握住男鬼的手,愣愣地回了一句:“你好,我叫杨晓风。”
松开手的时候杨晓风还有些不舍地勾了一下对方的手指,灵体凉凉的,这个天气,握着可舒服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
“找我有事吗?”
“这……”杨晓风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介意的话,我们上楼说吧。”
“嗯?好的。”杨晓风点头答应,带着男鬼往宿舍走,走到一半才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这是被反客为主了啊。
杨晓风摸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想早知道不关空调了,现在还得再开。
男鬼熟门熟路地盘腿坐到半空中,舒服地叹了口气:“哎哟,真舒服,外面热死了。”
杨晓风心想鬼魂还能感觉到冷热,一边抽出椅子坐下,面对着男鬼端正坐好。
回了自己的地盘,杨晓风底气也足了不少,连说话声音都大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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