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但他们若是掉头离去,但再也不能相聚。
所以,他不会就此放弃,不会。
他悄无声息地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田庄里报晓的鸡鸣响起,秦珏已经在路上。
这是他的马,他精挑细选为自己留下的好马。
十几个侍卫在后面追赶,可还是被他远远抛开。
他要回京城,他要回家,回九芝胡同,他是脱缰的野马,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回家。
他虽未入仕,但同德皇帝赐他腰牌,他能像勋贵武将一样,在京城骑马。
但他还是第一次用这块腰牌,他不想停下来,他想快点到家。
不到晌午,他已经风尘仆仆出现在楚茨园里。
秦烨看着头发上已经结霜的儿子,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爹,我想请您出面,请张谨张大人去给我提亲?”
“提亲?”秦烨吃了一惊,怎么这就要提亲?这个儿子说风就是雨。
“对,提亲,到杨树胡同吏部文选清吏司罗郎中家里提亲,替我求娶罗郎中的嫡长女。”
罗郎中?秦烨想起来了,前阵子秦珏常去请文选郎罗绍指点功课,初时他有些奇怪,后来听说罗绍当年是十七岁的两榜进士,他便释然了,秦珏也是年少中举,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罗绍另眼相看的。
可是现在,秦珏却要求娶罗绍的女儿,难道这小子当时就是居心不良?
更或者,他和罗家小姐私相授受?
“胡闹!”秦烨正色道,“婚姻大事是结两姓之好,岂是黄口小儿随便说说,还要请张谨出面。”
秦珏立刻明白父亲一定是起疑了,他自己无所谓,但不能让父亲对罗锦言有不好的想法。
他连忙道:“我虽然立了大功,今上对秦家恩荣倍至,但四皇子监国不利,二叔父难免会成众矢。前天我进宫时,今上问起我的亲事,竟有要为我指婚之意。父亲,以秦家的门第,今上很有可能为我指一位皇室宗亲之女,如若真是这样,那秦家岂非就是烈火烹油?”
秦烨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不只是他,这几日来九芝胡同贺喜的人也是这么说,秦珏年少得志,又是立下奇功,再加之一表人才,想要联姻的又何止是宗室。
即便皇室宗亲中没有适龄女子,勋贵之家总会有的。
如果他想让秦珏迎娶贵女,当家就不会答应柳如意的亲事,也不会任由二夫人吴氏找些出身低微的女子相看了。
秦珏不能再娶贵女,当年不行,现在他更不能。
见他沉吟不语,秦珏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不想做仪宾的,更不想娶勋贵家的女子,我窥得圣意后,便心急如焚,忽然想起罗郎中家里就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儿。罗郎中一表人才,我见过他的内侄李公子,也是俊朗潇洒人物,所以他的女儿肯定不会是无盐丑妇,而且罗郎中是谦谦君子,又才高八斗,更难得是他与我又是忘年之交,我这才想请父亲答应,由张大人出面为我提亲,罗郎中最是钦佩推崇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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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楚茨园
张谨,字承谟,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大儒。
他是凤阳人,世人称他凤阳先生,又因他曾驾着飞庐舟畅游山水,又称飞庐先生。
窦太后垂帘听政期间,时任国子监祭酒的张承谟上书朝廷,请窦太后还政于同德皇帝,为此他被流放南宁。
在南宁时他著书收徒,桃李芬芳,更留下不朽诗篇。
同德皇帝亲政之后,让他官复原职,张承谟婉言谢绝,飘然离去。
五年后,同德皇帝派了锦衣卫将他抓回京城,他献上大周舆图,震惊皇帝,也震惊了天下。
他多次担任主考,著书立说,为人却如闲云野鹤,如今虽然辞官了,但皇帝依然对他恩宠有加,时时与他畅谈天下之事,翰林院编修书籍,依然是由他主编的。
张承谟文采斐然,是当世宏儒,别说罗绍,就是世代添喜郎的秦烨也对张承谟推崇倍至。
但秦烨比谁都清楚,若论与张承谟的交情,他是比不上秦珏的。
秦珏与张承谟结交时,是和秦家没有关系的。
秦珏十一岁考上秀才,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吴桥有个身怀密技的奇人,他便跑过去求人家收他为徒,可这是家传绝技,那人不肯教他。他便三天两头跑去捣乱,那人得知他是世家子弟,不好得罪,只好请了一位相熟的朋友出面相劝,这个朋友就是张承谟。
张承谟游历天下,和这个奇人有过几面之缘,那时他恰好也在吴桥,这人请他出面,却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劝走秦珏,还被秦珏说服了,他也想学几招......
最后一老一少软硬兼施逼着这位奇人教了几招变魔术的戏法,这才高高兴兴一起回了京城。
从那时起,张承谟和秦珏就成了忘年之交,秦珏十二岁时,张承谟就不合规矩地给他取字“玉章”,但秦烨不想让儿子太过张扬,直到秦珏中了举人,才让他正式使用。
根本不用秦烨出面,如果秦珏请张承谟去罗家提亲,他不但不会拒绝,还会欣然前往。
秦珏之所以让秦烨去请,只是要让这件事更加庄重。
秦烨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担心罗家不肯答应?”
秦珏面色凝重:“罗郎中为人低调,并非攀龙附凤之人,他早年丧妻,膝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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