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四万两,但其中只有一万两的聘金,其他三万两全都是东西。
除了用新金打的摆件首饰、新出的时兴尺头、新茶新酒,其他东西一概都是库房里的东西。
对于九芝胡同秦家这样的世家而言,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别说一百二十六抬,就是再装几十抬也只是动了库房一角而已。这些东西有的是几辈子以前传下来的,有的可能几十年也用不着。
秦烨掌管秦家庶务,虽然没有置办私产,但手头比其他几房都要宽裕。
且,他也只有秦珏一个儿子。
秦烨道:“那就从家里再拿一万两做聘金吧,不过这要和你二叔父、三叔父、四叔父都说清楚才行。”
宗子娶妻,公中给一万两银子;其他嫡子只有三千两,庶子更少,只有区区一千两。想要做得体面,就只能由各房自己拿出体己钱。
现在秦珏的聘金又多再多一万两,秦烨就要和大家把事情说清楚。
今天是正月十六,三老爷在任上,三夫人还在太原,四老爷和四太太一向不管什么事,真正要商量的就只有二老爷秦牧和二夫人吴氏。
秦烨让人把二老爷和四老爷夫妇全都请到了楚茨园。
他把聘礼的事情说了一遍,四老爷和四太太满脸都是笑,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秦牧皱皱眉,什么都没有说。
秦烨把他们请过来,也只是知会一声,告诉大家多出的一万两是我自己出的而已,见秦牧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吴氏却已经很不高兴了。
秦珏和罗家的亲事,直到把小定的日子也定下了,她这才知道。
想来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秦烨父子故意瞒着他们的。
可这罗家也不比她给秦珏找的那些强啊,罗绍虽然是个文选郎,可也不过就是个五品小官,在京城里什么都算不上。而且罗家不但是小门小户,还是绝户人家,那个罗小姐既是丧母长女,以前还是哑巴,就凭这两点,也比不上柳如意。
当然,更让她生气的,她的儿子现在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秦烨这个做大伯父的不但没有想办法,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张旗鼓给秦珏那个狼崽子定亲!
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见没人再说什么,吴氏冷笑一声,道:“这聘礼讲求男一挑女一头,我们家出了五万两的聘礼,罗家就要拿出至少三万两的嫁妆。大伯,您也要替罗家想想啊,他家一个小门小户,到哪里去弄三万两的嫁妆?我看您不如把聘礼减一些,也让罗家轻松轻松,不管怎么说,以后都是要做亲家的。”
吴氏的话一出口,屋子里顿时落针可闻。
秦牧恨不能捂了她的嘴。
一万两聘金,一百二十六抬东西,这是秦家近百年来的规矩,虽然当年叶氏是填房,聘礼减半,但秦烨娶发妻陆氏时,却是一点也没少。
这个规矩,整个秦家谁不知道?现在秦珏风头正劲,偏偏他要成亲时,有人跳出来说聘金给的太高?
吴氏,你要有多蠢,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自做聪明的话?
秦牧的目光从屋内的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秦烨面沉似水,四老爷扭着脸,假装欣赏墙上的寒江图,四太太用帕子掩着嘴,一看就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秦牧干咳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我刚刚才知道,原来二婶能改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第二一二章冷如冰
“玉章,你怎么在这里?”秦牧大吃一惊,目光却落到秦烨身上,暗示秦烨管管秦珏。
秦珏已从里面走了出来,似是没有听到秦牧的问话,冰冷的眸子像利箭一样看向吴氏:“二婶,您若真想改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那还是开祠堂说个明白吧”
秦牧立刻明白了,秦珏是要抓着吴氏方才的一番话不松口了。
吴氏只是女眷,她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秦珏口口声声要开祠堂,表面上是说吴氏自不量力,但实际上打的却是他的脸。
“玉章,长辈们议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开口?”秦牧沉声说道。
秦珏这才缓缓地把目光从吴氏脸上收回来,看向秦牧,道:“二婶要改老祖宗的规矩,想来这也是二叔父的意思了?难怪二叔父不让我开口了。”
“你......无稽之谈!规矩既是祖宗立下的,我等后辈怎能擅改?玉章,你休得无理取闹。”秦牧如同踩了蒺藜,针扎般的疼,可又甩不开摘不掉,只能强忍着。
吴氏这才缓过劲来,是啊,方才秦珏质问她时,她怎么就说不出话来了?
秦牧说的对,秦珏不过是个晚辈而已,这里哪有他说话的地方。
“是啊,还宗子呢,一点规矩也不懂,长辈们在这里说话,就这样闯进来,还敢对长辈呼三呼四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出来的。”吴氏冷笑着说道。
秦珏没有理她,目光炯炯看向秦牧:“二叔父,您也听到了,二婶非但要改了老祖宗的规矩,还嫌我这个宗子没有规矩,家中教养不当,二叔父,您怎么看?”
秦牧恨不能立刻让人把吴氏拖下去,好在母亲程老夫人早就故去,否则不把吴氏送回娘家才怪。
当年自己为何会认为吴氏天真可爱,不似世家小姐那般矫揉造作?现在看看吧,吴氏不知死活地胡说八道,出身湖北宁家的四太太强忍着才没有笑得花枝乱颤。
宁氏虽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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