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反应过来只是针灸,心里某处,也钝钝的疼。
江季麟有些担心:“你伤势一直不见好,送去议事营的药喝了吗?”
“喝了。”宁长青微微垂了眼。
“我听说徐清回来了?”
宁长青点了点头:“嗯,那几日被秦国围的狼狈,我让他出去探查军情,顺便查一件事情。”
江季麟面色微带愧疚:“秦国的事,我感到抱歉,我前些日子没法安排诸事,叫一些人钻了空子,此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你让他查了何事?”
宁长青睫毛微扇:“.…关于一个孩子,等我查清了,就告诉你。”
江季麟微微笑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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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练场上喊杀声震天。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麟军整齐划一地挥着兵器,冷光中泛着森森寒意。
“下官不明白……”徐清眼睁睁看着满纸白纸黑字的证据被宁长青一点点撕碎,碎屑雪花般散在空中。
宁长青眼眸黑沉,定睛看着天际一点湛蓝:“徐清,这件事的真相,我已经辗转反侧想过很多。他骗我,我一点都不意外。”
那张纸上,悉数是徐清搜集到的证据,护城河边的那场刺杀,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前些日子,我步步行错,轻抚狂妄,荒唐可笑,现在想来,万分愧疚。徐清……我向你道歉。”
“不敢!”徐清心里又惊又悸动,“属下……担不得。”
“徐清,我自己的错处我清楚,这军中形势,若不是有你力挽狂澜,苦苦支撑,恐怕我早已命丧在叛军剑下。”宁长青苦笑,“我其实心里是清楚的,只是……连活都不想活了才会这般颓败折腾。”
“将军!”徐清不由泪流满面,俯身跪下。
宁长青搀住他,止住了他的动作,亲自扶他起身:“我当初用计骗你来我这里,你心思通透,想必早已想明白了。我本承诺你,奉你独为军师,以三国刘备待诸葛之礼待你,却最终还是负了这承诺,不知此时再说这些话可还迟。从此之后,先生的话,我必会虚心听鉴,以大局为重!”
徐清颤着手,郑重地点了头:“下官愿一生追随将军!绝不背弃!”
“这件事,是关乎他与我的私事,先生,请相信我。”宁长青定定看着徐清,“更何况,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拜托先生,这件事,关乎齐国的血脉辛秘。”
徐清身体微震:“将军请说!”
“上次一战,齐军城破退兵,我虽生擒了陈霸先,事后却觉得他似乎是忌惮什么才被我捉住,你不晓得,我当时在他身后看到了一个少年……”宁长青眯起眼来,“那少年七八岁左右……生的……很好看。”
徐清沉吟:“那少年,难不成是已逝大皇子齐玉的血脉?下官记得,当年齐玉迎娶了一位身份卑贱的侧妃,那侧妃进门六个月便诞下一子,其他的事,下官便不知道了。”
“对,就是那个孩子。我昨日刚从陈霸先嘴里套出话来,那孩子便是齐玉与那侧妃的孩子,如今被齐清养在身边,甚是宠爱。”宁长青叹了一声,“只可惜没有问出更多,陈霸先便死了。”
徐清抿了抿唇,不知如何接关于陈霸先的话。
一代武将,死的……委实有些凄凉。
宁长青却又主动提了起来:“陈霸先算是我半个伯乐,当初是他引荐我入了虎贲军,我在军中历练,大小战事历了几百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各自为主,兵戈相向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我对他没有愧疚,因为我并不亏欠他。沙场上相遇,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如今,我唯一能去做的,只有厚葬他,将他的遗体送还给齐国。”
马革裹尸的将军,该是魂归故土。
徐清点了点头,很是认同。
“那将军,对这孩子有什么见地?”
宁长青微微紧了手指:“我说不清,那孩子生的极好看,我当时一眼便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几日越想越觉得蹊跷……今日突然明白为何会觉得眼熟。”
他睫毛颤了颤,喉结快速地滚了几下,眼里闪过几丝y-in郁。
徐清不由紧张起来,下意识地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孩子……生的像他……”
眉眼间的俊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像极了,江季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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