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明白,梵天是不会把自己的事透入出去的。不过,难免底下人碎嘴。既然,不是秘密,何妨坦白。“不错。”
“你还记得什么?”梵无梦急切道。
“一无所知。”倾国转朝男人道:“我爹娘是谁?为何嫁入侯府?三月前,逃出侯府又是为了什么?”
梵无梦诧异道:“你以为我知道?”
倾国默然不语。
梵无梦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唉!倾国,我不想你卷进来。”
“但我已经身在其中了。”倾国侧脸望着窗外的夜色,决然道:“死也该让我死得明白吧?”
有一刹那,梵无梦以为,身前的女子,竟是个男儿。他苦笑着摇头,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梵无梦不知怎么的心口一疼,臂膀隔着棉被,横跨倾国的腰间,紧紧揉住。
“其实,你来过靖州,到过侯府。”梵无梦抱着倾国,小声道:“就在十一年前。”
梵无梦感到些许凉意,拉开棉被躲入其中。用受伤的臂腕抱着倾国,他以为会被推开,但倾国却静静地任他揉着。“当年,我年满十六,你才四岁。兰姨带着你,充入侯府为婢。兰姨即是你的生母,她温柔娴静,内里刚强,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梵无梦呢喃道:“也是我初次爱上的女人。”男人深深叹道:“兰姨说,她爱上有夫之妇,不是个好人。她求我,如有万一,一定要保住你。把你送回燕州,交给你生父。”
“当时,二哥病逝。侯府,由二嫂掌管,就是梵天的亲娘。她喜兰姨蕙质,收为贴身丫鬟,对你亦是疼爱有加。谁知,一夜中,两人双双暴毙在荷园之内。”
梵无梦怜惜地抚摸着倾国的脸颊,仿佛她仍是自己怀中嗦嗦发抖的奶娃。“我以为你在厢房里。谁知,你浑身冰冷地昏倒在草地上,整整烧了七天。郎中说,险得很。”
倾国拂开梵无梦的手掌,问道:“我是不是看到什么?”
“或许。”梵无梦无奈道:“但你病好之后,不管怎么问,都记不起那一夜的事。你在侯府一年,也不过虚长一岁,即便看到,又知道些什么?”
梵无梦嗅着女儿的体香,解释。“我怕你在侯府有失,应承兰姨生前的话,送你回苏府。至于,你嫁与梵天,逃出侯府,我一概不知。”
“不管你信不信。我在花船上,看到你的一刻,是这十年来的第一眼。”梵天叹笑道:“我不知道你就是倾国,是兰姨的女儿。直到你摔下断崖,在湖里脱了衣衫,露出背后的荷花刺,我才明白。”
“荷花刺?”倾国惊疑道。
“你忘了?”梵无梦道:“这副荷花图,只怕已跟了你十多年。”
“你看过?”
黑暗中,梵无梦脸色微赤。“当年,你昏迷不醒。我在你身边照顾,为你拭汗换衣时所见。”
倾国奇道:“我不过是个下人的女儿,你为何亲手伺候我?仅仅因为,你喜欢我娘?”
“不。”梵无梦的手再度摸上倾国的脸颊,柔声道:“兰姨未婚生子,只有我一人知晓。别人,都以为她是寡妇。我曾想纳兰姨为妾,她不允,反倒把你许了我。你该有一块玉佩,青绿色,里面是空的,留着红沙。玉佩上刻着图,是我送的定亲之物。”
照他所说的样子,那玉佩,莫不是魂玉?原来,魂玉竟是梵无梦送与倾国的。男人所言是真是假?“你我之间,有婚约。为什么十年里,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因为,我不想娶你。”梵无梦幽幽道:“倾国,我以为你会像兰姨,是个如水般的女子。年少时,我恨得不到兰姨,索性就娶她的女儿,一解相思。”
“可惜,我不像她。”
梵无梦怕倾国误会,急忙解说:“十年来,人事已非。就算兰姨重生,愿意委身与我,我也不会要她。倾国,你明白吗?我已经不爱温柔的女子,或许该说,我不敢爱人。我不去找你,是怕你跟我受苦。”
“那么,你如今为何告诉我?”
“我怎么会知道,你还是陷了进来?”梵无梦低头苦叹。“你本该是我的人。不想,阴差阳错,成了梵天的妻。”
倾国冷笑道:“你不甘心?”
梵无梦瞅着倾国轻笑,贴向她耳侧道:“方才,窗外之人你也看到了。这荷园,不,整个梵家都是险境。我答应过你娘,保你平安,怎么放心把你留在此地?”
倾国心下一动。“你要带我走?用秘道?”
“梵家面上虽然三分,但地底的秘道还是相通的。”梵无梦握紧倾国的玉手,恳切道:“倾国,和我走吧?”
倾国不答反问:“今夜,你怎么会来?”
“我的伤,便是那窗外之人所赐。”
“你知道他是谁?”
“我没看清他的脸。”梵无梦道:“我受伤三日,怕你有失。特意备筵,想看看你。谁知……倾国,你喜欢我这个侄子吗?”
倾国挑眉道:“怎么?”
“我以为你不喜欢,才想带你走。”梵无梦托起倾国的双肩道:“告诉我,你爱他吗?”
“不。”
梵无梦心下一喜,哪知,倾国即刻追上一句。“但我不会跟你走。”倾国嗤笑,出了龙潭,又入虎穴。谁会做那么傻的事?
梵无梦凝滞笑意,眯眼道:“你不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倾国质问。
梵无梦急道:“就凭你是我的契妻。信我,我不会害你。”
突然,一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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