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叫住他,可是张不了口。
快刀斩乱麻,他要做这个提刀人,不然贺驷从这段关系里摘不出去了。
贺驷去了保定城里,李国胜做兄弟的,前前后后的又来了许多趟,置办了不少东西,不过等他下次去了,发现贺驷也没用过什么,比如团座让带过来的点心,贺驷就没开封,李国胜一看都生虫子了,就悄悄给丢了。
团座不让说是他让送的。
贺驷也不问这是谁让带的。
李国胜被迫做了哑巴,两边的跑,两边的都不闻不问,也不让他带话。
贺驷活得很简单,军装留在了团里,他平头百姓一样活着,城里的烟馆赌场需要人看场子,他身手好,很快就得到了有眼光老板的赏识,还不到一个月,就上上下下有人叫他四哥了。
白天各个场子转悠,他也不爱凑热闹,也不去凑牌九,唯独喝点小酒,高兴的时候小喝,不爱说话的时候大喝,晚上要么回宅子,要么去烟花柳巷宿眠,他常光顾生意的几个烟花女子并不算美貌,甚至有点人高马大。也有小厮试探他,然而他并不好男色这一口。
他晚上哄女人的时候什么俏皮话都说得出来,白天却沉默寡言,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带感情的看场子。
有赌完赖账的,他什么都不说,上去暴揍一顿,扒光了扔街上,欠得多了,他就带人去抄家搬东西。有夜深人静趁着烟馆子上货的时候来抢的,他以一敌五,揍得那帮家伙如鸟兽散。
当然利益之争,抢红眼了,难免真刀真枪的干,他再快,也不能用拳头和人家硬碰硬。
于是刚入秋的时候,他回了团里,他没有子弹了。
他熟悉周澜的作息,挑了对方去营地里巡查的时候,回团部,他还是独立团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拦他。
还没等进警卫班,却迎头遭遇了马国祥。
马国祥刚刚升了副营长,正是春风得意,团座泄完火还得忙公务,他借口团座威猛,身心受创,赖在床上晚走。
周澜前脚一走,他呆着其实也没滋味,这团部,从小兵到长官,都冷着脸子。
他估摸着,要不是团座宠着他,这些人能一人上来给他一脚。
不过团座就是宠着他呀,除了某次他试图又伸手指进去,被团座赏了个大嘴巴子,团座其余时候还是对他很好的。
这不,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是给了他一个副营长当呢。
下午日头真好,一个懒腰伸到一半,他就迎面就撞见了黑面神。
黑面神本来要转弯进警卫班,结果看到他二话没说就上来了,马国祥直觉不好,扭头就往团部跑。
贺驷脚没停,跟着冲了进去。
门口的卫兵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把团部的大门关上了。
这出关门打狗非常之热闹。
j-i飞狗跳,沸反盈天。
周澜从营地回来,就看见团部的物件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趟过一地狼藉,没等小兵汇报,他就问:“贺驷回来过?”
也就他敢这么作。
马国祥夜里搂着他的腿撒娇:“团座,你得给我做主,我都营长了,你那个班长还敢打我。”
周澜一蹬腿:“做什么主做主,你也不是女的,站起来说话!”
马国祥一噘嘴站起来了。
周澜看着他,心里就有点烦,当初只觉得他是个明媚青年,硬朗朗的不大爱言语的样子。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天嘴碎不说,还总试图撒个娇。
挺好一个爷们撒什么娇呢。
“你肯定惹他了,”周澜叼起来烟,说到“他”这个字,他心里具化了一下贺驷的形象,就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不然他能追着揍你?”
马国祥看着周澜这文不对题的表情,暗暗翻了个白眼:“团座,我可没惹他,他今天一句话都没说上来就打,我也不知道哪惹到他了,以前就见过一次,他就莫名起来的说要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周澜忽然一乐:“他说的?”
马国祥皱眉,一点头:“可不是!”
“有意思。”周澜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抽了一口烟。
“团座,”马国祥推了一把周澜的肩膀,觉得劲儿有点大,马上弥补的上去按摩,“哪有意思?”
“那你常来。”周澜说。
“好,”马国祥会错了意,“下次他在撒野,你得给我撑腰。”
周澜笑,笑得还挺开心:“好,他要是撒野,你就跟他打。”
“我打不过他,”马国祥声音低了好几度,“我不是他对手。”
周澜拍拍他的屁股,心情大好的说:“是,一般人都不是他对手。”
贺驷后来又回过一次团里,仍旧躲着周澜,不过这次马国祥命好,没遇见他。贺驷也不会刻意去找他的麻烦,他根本就看不起他,猫狗似的东西。
不过他那天还是跟人打了一架,伤得不轻。
保定城郊以西30里,杜旅的临时驻扎地。
中午营地里特别安静,秋老虎厉害,士兵的训练都移到下午和傍晚,中午都躲回营房去乘凉了。
最高的大瓦房是临时旅部,原来是县礼堂,临时征用,宽敞又通风,虽然没有冷气,却也不失清凉,尤其是风扇呜呜的转,将碎冰的冷气吹满房间,令人感觉十分舒适。
凉风里,宋书栋咔嚓咔嚓的啃着西瓜,没心事儿,很舒坦,唯有一双眼睛跟着杜云峰遛。
杜云峰快将水泥地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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