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脑袋里面嗡嗡的响,思想好似跳出体外,看着推搡的两人,他想,他怎么打我?
他还有脸打我?!
一甩头,他看清了杜云峰,同时一拳就挥了出去,从下颌直冲而上。
“你还有脸打我,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杀我,怎么会闹到今天这样!没错,我就是缺男人,谁对我好,我就和谁好,你他妈的管不着,我为了你得罪了日本人,在察哈尔被人追杀,连死人r_ou_都吃,你那时候正搂着姓宋的做升官发财的美梦呢。”
在杜云峰站稳之前,他发疯了一样扑上去:“让人家堵在洗手间里,你和我要私奔,私奔,哈哈……”他狠狠的拳打对方,“老子那么贱?你跟人家指天发誓完了,回头到我这破镜重圆,那小子怎么指脸骂你的,你忘了吧!”
他心里压着恶气,从北平回来就压着的恶气,一口吐在杜云峰脸上。
杜云峰躲闪着对方的拳头,气得毫无章法乱还手。
“要不是你把我摔下山崖,我能把之前都忘了吗?我他妈的是忘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忘了?”周澜气愤,夹杂着委屈,完全无法平复,他跳起来,抬脚往对方身上剁,“你忘了你就对了?我早就想什么都忘了,要不是因为你,我遭不了这么大罪,杜云峰,我他妈的上辈子欠你的!你怎么不去死?”
太恨了,他们真是恨毒了了对方,挖心挖肺的给对方,对方不稀罕。
他们大打出手,惊动了勤务兵,等小兵跑进来的时候,周家祠堂的牌位东倒西歪,香案倒了,香炉翻在地上,而二人滚得一身烟灰。
杜云峰正抓着周澜的头发往地上撞:“你他妈的试试摔坏了脑袋能干出啥!”
杜云峰是只身来的,宅子里都是周澜的警卫班,看这架势直接就扑上来了。
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杜云峰的注意力都在周澜身上,很快被几个j-i,ng壮的小伙子按在地上。
周澜头发蓬乱的站起身,白衬衫已经变成了灰布条,从下巴到前襟都是斑斑血迹,他摇晃着站在杜云峰面前:“杜旅长,你看,我们都不是什么善类,到此为止吧。”
杜云峰四肢被按得死死的,他怒目而视,忽然红唇白牙的一笑。
他说:“周澜,你跑不掉,你是老子的人,一辈子都是,老子r,i你没日够呢,轮不上别人。”
周澜脸腾的一下红了。
几个小兵傻了,连面面相觑的勇气都没有。
周澜抬脚,稳准狠的剁到杜云峰的胸口上,将人踹成了佝偻的大虾米。
“杜云峰,你记住了,”周澜一字一顿说,“这话你再让我听见,我活扒了你的皮。”
杜云峰疼得喘不上气,表情说不上是哭还是笑,他面色发白,唇色发青,伤得颇重。
周澜毫无怜悯之心的丢下他,带着人走了。
一直坐到了汽车上,他还在发抖,良心喂了狗了,我给你,是为了让你有一天取笑羞辱我的吗?
杜云峰孤零零的在他的“家”里躺到下午,他锥心的疼痛,心里是真疼了。
冷汗打s-hi了衣衫,他在傍晚的夕阳里爬了起来,手里还攥着另一枚戒指,攥得紧紧的,跟无名指上那颗咯在一起,硌得手生疼,可就是不肯放手。
勉强摆正了牌位,他依靠在墙边休息,嘴角咬着烟,他胡乱的想着,我得不到也不可能给别人啊。
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
当夜回到旅馆,赵小虎从私人医院里买来活血化瘀的药,往那一片青紫上糊好了上绷带。
这一脚是要人命的剁法,下脚的人绝不是个善良之辈。
杜云峰叼着烟出神,尽量呼吸均匀,大气不敢喘,整个胸腔都疼。
“旅座,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赵小虎把绷带一段系好了,建议说,“骨头别出问题,而且照照爱克斯光,看看心肝脾肺肾有没有坏了的地方。”
“滚蛋,”杜云峰斜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嘿嘿,赵小虎摸脑袋笑。
“大哥,想吃点啥不,还是干点啥散散心,我看你总闷闷不乐的,这憋也憋坏了,”他只知道杜云峰去见了独立师的周师长,不过旅座回来就这个惨样,他也不敢问什么,他直觉告诉他,旅座和周师长关系不一般。
他耳聪目明,旅里的小道消息在他这汇合,他估摸着旅座最近和宋副官闹得这么僵持,没准和独立师有关系,这周师长听口音也是天津人,和旅座应该是故人。
故人和故人打仗,他这种小不拉子最好躲远,不然伤及无辜可没人救他。
旅座对什么都没心情,晚饭也没吃,倒头就睡了。
周澜没敢直接回家,他去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些皮外伤,让小兵新买了衣裤,穿戴整齐了半夜才回家,他脸上指印很明显,已经微微肿了,要不是用冰块镇了一晚上,估计脸就不能见人了。
贺驷在橘色的灯光下捏着他的下巴看,难以置信的问:“他动手了?”
周澜任他看,也不躲,也躲不了,他比这狼狈的时候,贺驷都见过。
“你肯定打回去了,”贺驷轻轻揉着他的脸颊,“能让你们大打出手的大概只有一件事,”他低声说,“你何必要告诉他,他养父是你杀的。”
头抵着头,贺驷半跪在沙发边,周澜则疲惫的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
“我没告诉他,”周澜说,声音透着疲累“那些事他想不起来,也不是坏事,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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