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派去走“土货”的兵,都是独立师里的“自己人”,好些都是贺驷亲自选的。
往死里折腾这些人,杜云峰心里就能舒坦一会儿。
他还挨个“过审”,把那点业余时间都花费到审问上,小兵们搞不清怎么就得罪了“友军”,被人身禁锢不说,杜旅的旅长还有点变态,问些有的没的。
杜云峰:“你们师座和谁要好?”
小兵:“我们师座和谁都挺好,对我们也好,赏罚分明,不是那贪钱没数的,比别的长官强多了。”
杜云峰笑眯眯的点头,心想周澜不贪钱,你们也是眼瞎到家了,他说:“我和你们师座是过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都从关外来,一起出生入死,你们不要怕我,我看你们就跟看我自己的兵一样。”
小兵愣怔了一会儿,觉得长官也不至于说假话哄骗他,于是大着胆子说:“杜旅长当真吗?”
杜云峰一脸正经:“真的不能再真。”
“那杜旅长为什么劫我们?我们贺营长出发前和我说好了杜旅会一路护送,绝不会出问题。”
“贺营长?”杜云峰开始笑,多了意味不明的神色,“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我看他就是个大问题。”
小兵不明所以,想起杜云峰刚才说的话,就困惑不解的问,既然都从关外来,那杜旅长应该认识贺营长啊。
杜云峰对贺驷的印象很模糊,有是有的,就是感觉是毛毛头的样子,不起眼,和后来见到的高大沉默的贺驷对不上号。
“你们师座很信任姓贺的?”他问道。
“肯定啊!”小兵心想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他也听说过师座和杜旅的旅长似乎是有颇深的渊源,也就实话实说,“贺营长以前是我们师座的贴身警卫,当年奉天叛乱,是贺营长把师座从枪林弹雨里拽出来的。”
杜云峰眉头一皱,“谁叛乱?”
小兵是从保定招来的本地兵,也只是在老兵里听到的传言,只言片语,道听途说,并不真切。“据说是个副官,还是我们师座最信任的人,要了我们师座半条命,不过我们师座因为这事和日本人翻了脸,没多久就逃出来了,听老兵说,过察哈尔的时候是大冬天,大多数人都没挺过来,能出来的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贺营长把师座扛出来的时候,师座是有进气没出气的。”
杜云峰攥紧了扶手。
当初奉天叛乱的人就是自己。
自己为什么要叛乱呢?
有多大仇多大恨,他才能去叛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的,他就不可能这么做。
不过让他更焦灼的是令一件事,这种同生共死之下,一人心里是容易闯进另外一个人的。
寂寞了需要排解,大家都是男人,都懂,但是心里要是装下了一个人,那是很难赶走的。
难道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两人走到一起吗?
他妈的!
他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凶狠了起来:“周澜就是因为这个和贺驷好上的”
小兵:“啊?!”
刚才还和颜悦色,转眼就电闪雷鸣,问的话也不着边际,什么叫“好上了”?
只听杜云峰接着问:“周澜还有其他相好的吗?”
这下小兵确定自己没听错了,这个“好”就是那个意思。
这个他可不敢说,贺班长知道他在背后说这种事,还不得抽死他?可眼前这个杜旅长算哪根葱,问得上这个吗?
“我不知道,长官,我们听不懂你说什么。”小兵人在屋檐下,打算明哲保身。
“听不懂?”杜云峰霍的站起来,已经完全撕掉了开朗和蔼的画皮,“这他妈的有什么听不懂的,到处都是男人,你他妈的没见过拱一个被窝的?到底是姓贺的勾引周澜的,还是姓周的上赶着的。”
小兵想想都害怕,别说回答,他都没胆子听。
打死不应声的小兵,又把杜云峰激怒了,他近来喜怒无常的毛病愈发严重,罹患了神经病一般,像个到处抓丈夫出轨的小妇人,问不出来苗头不爽,问出苗头来又发火,左右不得好受。
把小兵挨个过了筛子,杜云峰都要气炸了。
他在黑鹰山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不起眼的黑小子是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主呢?
早知道一枪崩了他。
半个月后,他回了天津,借着陆白羽的关系,又见了陆白尘,说是也要弄批货玩玩。
陆白尘嘴上答应,可是行动上却拖延。
杜云峰他早就认识,周澜在的时候,还能降服他,据说最近那二人彻底翻脸势不两立了。
现在杜云峰单枪匹马的出现了,陆白尘可不愿意跟他做生意,匪气太重,自己吃了亏没地方说理去。
不过他也不敢得罪他,扛枪的丘八蛮横起来,他这种生意人招架不住。
只能好烟好酒好茶的伺候着,把生意的事情往后拖,东拉西扯的转移杜云峰的注意力。
这一拉扯就拉扯出了闲事。过几天程市长又要假借千金的十七岁生日大宴宾客,联络政治感情,不少军政人物都在邀请名单之列。
“杜兄,你难得回一次天津,程市长要是知道你在,你不想去都不行。”陆白尘只是借花献佛的捧他,杜云峰却脑筋一动,想到了其他的。
这军政人物名单是不是有姓周那位呢?
和程家千金跳舞跳的那么黏糊,这么重要的场合不也得黏上去?
杜云峰的眼里,周澜如同花蝴蝶,是朵花就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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