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峰坏笑着凑上去,嘁嘁喳喳的咬耳朵,周澜哼了一声:“你敢?”哗的从浴缸里站起,抬腿迈出浴缸,哩哩啦啦淋着水取了毛巾。
擦干头发,周澜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他抹掉镜子上的蒸汽,认认真真的刮脸。杜云峰仍然坐在浴缸里,看着周澜的侧影,越看越喜欢,每个地方都长得正正好,浑身上下净白,汗毛不重,线条优美流畅,如果非要挑出什么缺点的话,周澜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能胖点就好了。
周澜收拾完自己,又花了大力气,从上到下收拾了杜云峰,因为错过了早饭和午饭,他有点眼冒金星。
但他还是换了身干净利索的衣服,冲到最近的百货商场,给杜云峰买了里里外外全套的衣服。
拎着七八个袋子重回房间,杜云峰果然还光着屁股在床上晒太阳,周澜将一堆袋子一股脑扔出去,活活埋了这不害臊的货。
电话定了餐,服务生将餐具和菜品送到房间,周澜关了卧室的门,让服务生一样样在茶几上摆好,然后给了小费打发出去。
“出来吃饭”周澜吼了一声,卧室的门刷的打开,杜云峰演舞台剧一样,焕然一新的从门口蹦了出来,极力的控制自己那条瘸腿,洋洋得意的踱着步子,往茶几这边迈方步。
“你这是要唱戏?”周澜先拿起一块枣泥馅点心放在嘴边,盯着杜云峰,边咬边问。
杜云峰眼角眉梢带着高兴劲,临近往沙发忽然往上一摊,黏糊糊的靠在周澜身上,语气也黏糊糊的:“衣服真好看”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杜云峰本来就是个高个,瘦里带r_ou_的衣服架子,好衣服一上身,周澜其实眼前一亮,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但这会儿,在周澜眼里,杜云峰更像只发情的小兽,贱头贱脑的在身上拱,周澜被他拱的东倒西歪,索性将手中半块糕点塞到对方嘴里,伸手在杜云峰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把:“快滚去吃饭!”
杜云峰愉快的“滚”去了茶几对面,隔着一张茶几,周澜坐在沙发上,杜云峰蹲在地上,对着一桌子吃食,二人抄起筷子谁也不和谁客气。
杜云峰西里呼噜地吃,他饿了,只是因为守着周澜才能暂时忘记这份饿。在杜云峰无意识的吃得喷香的声音里,周澜不知不觉也吃了很多,他已经好久不觉得饿了,仿佛心离胃太远,根本感觉不到饥饿,今天这心才算踏踏实实的落到胃上,桌子上的食物不再是黑白照片了,味道也不是蜡了,口味对了。
他边吃边打量杜云峰,这家伙虽然有点畜生气,有点花花肠子,但对自己好的那个颗心是真的活蹦乱跳的,随时都能从腔子里掏出来,任凭自己蒸了炖了绝不二话。
周澜想,以后要把他留在身边,打的骂的哄的骗的都行,走哪都带着他。
杜云峰正吃得欢,抬眼看了一下周澜,对方正目光粼粼的打量自己,长睫毛浓密的和小森林似的,杜云峰联想到刚才浴缸里那一幕,心一颤手一抖,刚夹起来的一颗烧蚕豆就掉在了茶几上,他伸出筷子去戳,一戳一蹦,连戳连蹦,简直要戳到周澜怀里去。
“吃没吃相,”周澜摇摇头,从盘子夹起一颗新蚕豆:“张嘴。”伸手送到对方嘴边。
杜云峰识时务的放弃了桌子上那颗,乖乖仰头吃到喂过来的这颗,他眼睛亮晶晶的笑,周澜也笑了。
到了傍晚时分,趁着夜色的掩护,周澜带着杜云峰出门了。
杜云峰一百个不愿意去唐骏荃家,他想永远和周澜过二人世界,饭店那张大床多好,还有那个浴缸。
可是饭店人多眼杂,不是个能长住的地方,黑鹰山的弟兄们暂时四散了,保安团还在搜捕,风声未过,他是匪首,还需掩人耳目。杜云峰心里盘算等腿上的伤好了,县城里风声过了再露面,他那些兄弟是靠他吃饭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集齐一伙人,抢个山头他还是老大,至于周澜,杜云峰估摸着,自然是愿意跟自己走的。
周澜没想以后,他只考虑眼下,倒不是他目光不长远,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太阳刚下山他就开始打哈欠,他不困,但是越来越睁不开眼,大烟好不好戒他心里没底,反正每次到时候不吸他就难受,能难受到啥样,他没试过挺到最后。
夜色掩护下,两个人西装革履的在巷口下了车,像两个醉汉一样互相搀扶,东倒西歪的敲了唐骏荃的门。
唐骏荃也不知道该扶谁更好,一手一个连托带扶的把两个人弄进了屋。
他无条件赞成周澜要戒烟,早早收拾好了东西两间厢房给二人住。
东厢房给周澜的,外间是伙屋,能烧火做饭,一间带炕的里间,不大,但很整洁,炕上有炕柜和几床被褥。
西厢房是个什么样,杜云峰没去看。
周澜摘了勃朗宁哆哆嗦嗦的塞给杜云峰:“你藏起来,别让我看见,我怕我脑子犯糊涂。”说这话时,他嘴唇发白,鼻尖冒汗,和得了重感冒似的。
“你这次一定要戒干净,不然以后反复就没法戒了。”唐骏荃嘱咐道,和杜云峰一同把周澜扶上炕,虽然是温暖的春天,但是考虑到他的状况还是烧热了炕。
周澜用力点头,由于浑身哆嗦,也看不出是个点头的样子。
第一次发作通常是最厉害的,半夜东厢房里传出了鬼哭狼嚎。
周澜力气大得惊人,炕上铺的盖的全都踹到了地下,炕柜的一扇门也被他踹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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