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峰胳膊一松,周澜溜了下来,但仍然被圈在怀里,杜云峰亲热的凑过去,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个够。
不要做兄弟,因为做兄弟远远不够。
接下来的两天,杜云峰和周澜再次和二十多个黑鹰山的弟兄见了面,仔仔细细将周末行动计划推敲了几遍。
人马分为两队,李伯年带一小队人去金矿,搞出动静,拖住程把头回家的脚步,至少拖住半天。另一队人是大部队,跟杜云峰和周澜一起,这队人马会分散在程家外面。周澜带着“堂哥”杜云峰去提亲,进院子后由杜云峰劫持程老爷子,迫使家丁开门,外面的人进来放抢,抢完就走,藏东西的几个地点事先已经找好,万事俱备,只等周末了。
程家那边,程老爷子一妻三妾,儿女双全。一子一女哪个都是宝贝。
只是儿子从小仗势跋扈惯了,识的字还没有打跑的教书先生多,成天手痒似的到处惹事,索性程家有钱有势就算他打死打伤了人,也都能用钱砸平。
日本人来后,儿子去了金矿,正好发挥了身体和性格优势,活生生把千把号矿工管得和畜生一样,还讨了日本的欢心,程家和日本人搭上了关系,生意做得更加顺风顺水。
程家女儿完全是另一个样,聪明懂事,好像要把他哥哥没读那份一并读回来似的,她只是单纯的读书学习,不闻不问父亲和哥哥的事,她有她的人生理想,高远而美好。
她是程老爷子的心头r_ou_,对待心头r_ou_的态度必然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女儿大了,眼里有了人,他立即暗中派人去天津打听了这个陈约翰的来历,知道确实有这么个陈家,开纺纱厂,做的正经生意,陈约翰本人出国留学过,到了婚配的好年华。
程老爷子做高风险的生意这么多年,年龄大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却是越发的严重,他要亲自见一见女儿的意中人。哪都没有家里安全,程家大院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常年的没生人,这大院子简直成了自成体系的王国,能让陈约翰觐见,已经是莫大的抬举。
周末的上午,程月芝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好,靠在窗边,不安的摆弄着辫梢,不断的望向窗外。
她什么都望不见,从她的小院到程家大门隔了好几堵墙,纵横了好几条道,她必须得像个养在深闺的姑娘一样等着,哪怕心早就出去了。
与此同时,周澜和杜云峰二人在程家大院前下了黄包车,杜云峰看看四周,一切太平良好,偶有穿着黄土布衣衫带着斗笠的乡民路过,身影是熟悉的,向周澜暗暗点头。
周澜穿了一件薄料子的白色西装,初夏的天气到中午有点热,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在衬衫外扎了斜条纹的领带,他的头发用了发油,一丝不苟背向脑后,露出清秀的美人尖,鬓角略长,整张脸清秀而英气。
脸上带着笑容,周澜抬腿上前,叩响了高大的铜扣黑门。
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沉重的咯吱声,是门轴常年不用的干涩声响。
开门的是统一黑褂白衫打扮的家丁,在家丁中走出一位消瘦的长者,个子不高,眼睛明亮细长,讲话礼貌:“您是陈约翰先生吗?”
“正是”周澜一点头。
长者更加客气了一些,身子微躬:“我是程家的管家,我们老爷和小姐一直在等您呢。”话说到这,他没有闪开让道的意思,只是向左右微微点头,几个白褂子的家丁,抬腿迈到门外。
“你这是?”周澜抬手一拦。
管家弯腰赔笑:“陈先生,不好意思,这是程家的规矩,进门的生人都要搜身,您还请多多见谅。”笑容是讨好的,态度是没商量的。
身后的杜云峰站出来:“你们程家就是这么待客的?我和我弟弟来拜访,你们当我们是什么人?”说完拉了周澜的胳膊向后一撤,他不是怕搜周澜的身,今天的原计划是杜云峰动手,所以那把勃朗宁此刻正别在杜云峰的后腰里,他没料到程家相姑爷也要搜身。
可是周澜没有罢休,他挣脱杜云峰的手,回身安慰:“堂哥,入乡随俗,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月芝在等我。”然后他平静的拍拍杜云峰的肩膀,手劲暗中带着力道:“我今天不进去,以后恐怕也没脸见她,你火气这么大,还是在这等我吧,我都那么大了,这事我自己办就好了。”然后不等杜云峰的说话,他扭头迈步走向管家,朗声道:“我堂哥受了委屈怕是一会说话会更难听,他就不和我进去了。”
杜云峰此刻是蚂蚁上了热锅,不能硬闯,程家门外三四个家丁,门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周澜手无寸铁,这时候动手恐怕要吃亏。
所以他只希望周澜进去平平安安吃顿饭就出来,只要他能出这个大门,以后还能想办法。
“陈先生,请吧,程家好久没开这个大门了,我们进出都是走小门的,您面子大,以后我们都得受你关照呢。”管家都是j-i,ng明的人物,何况大户的管家,此刻带着家丁毕恭毕敬的让出条道。
周澜抬腿迈进高高的门槛,他回头,朝着他的小云峰灿然一笑。
周澜跟随管家一行人进了大院,眼角余光扫到了木门和院墙的高度和厚度,心里有些莫名,这样的防备已经超乎了看家护院的需要,简直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
深宅大院的布局是j-i,ng心设计过的,绕过富贵吉祥的琉璃影壁墙,周澜毫无心理准备看到了一个大花园,汉白玉的小桥,下面汪着一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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