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找唐夫人了。
唐宛宛:“……”就想好好补个课业怎么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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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朝虽开办了女学,只是女子天性求一份安稳,往往到了及笄前后就要考虑嫁人的事了,真正耐得住性子苦读二十年再去考科举的女子并不多,入朝为官的,十年也不定出一个。
所以女夫子平时教的也不是二十四史之类枯燥乏味的治国之策,而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术数,也教女子仪态谈吐,教姑娘们自爱自强,依循本心,敢于抒发己见,别做家族的附庸。
唐宛宛翻着课本,两眼发直。明明两个月前靠死记硬背记得滚瓜烂熟,此刻却一句都释不出了。连意思都琢磨不明白,更别说谈感想了。
她连蒙带猜头昏脑涨地写了一个时辰,丫鬟小芷风风火火地进了门,又给她带来一个坏消息——荷赜姑姑又来传她进宫了,轿子已经候在了府门口。
唐夫人翻出把前日刚做好的新衣裳,发了愁:“也不知道这回太后娘娘会不会留宿。”又不敢冒昧去问荷赜姑姑,便给唐宛宛带了几身换洗衣裳,有备无患。
“宛宛还要带什么?”她一转眼看见女儿在收拾自己的书本,连纸墨笔砚都在往书袋里装。
唐夫人瞧得额角直跳:“太后娘娘喊你进宫是说话去了,你带一堆课业过去是怎么回事?”
“夫子三天后就要回来了啊!写不完是要重罚的。”唐宛宛苦着脸,却是算得明白:“太后娘娘一天只见我三回,早膳午膳和晚膳,别的时候我都在偏殿住着的,一天起码能空出六个时辰来。”
唐夫人说不过她,只得作罢。
所以在正厅候着的荷赜姑姑看到唐宛宛背着个鼓鼓囊囊的书袋走到自己面前时,这个在后宫修炼了二十年的老人也难得懵了一瞬,听完唐宛宛的解释,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待送到了正门,唐家人又是好一番叮嘱。
这种全家目送她离府的情境不是头一回了,唐宛宛每每都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凄凉感油然而生,这边说:“爹娘哥哥嫂嫂你们不用送了,回去吧。”
那边说:“宛宛你不要耍小性,不要贪嘴,照顾好自己,别中了暑气。”
一旁的荷赜每回都要忍着笑,不过是进宫小住两三天,怎么弄得跟远嫁异国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告别了家人,唐宛宛背着书袋朝着轿子走去,荷赜姑姑忙拦住:“姑娘,那是奴婢的轿子,您上前头那辆马车。”
唐宛宛眨眨眼,前两回来接她入宫的都是小轿,这回却换成了一辆宽敞的大马车,她心中好奇却也不好多问,听话得行到车辕边上。
却见镂雕的乌木车门忽然开了,从里边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来,坐在里边的晏回收回手,眸色淡淡地瞧着他。
唐宛宛:娘哎!我现在告病还来得及吗?
“陛下……怎么出宫来了?”唐宛宛一个激灵,几乎通宵没睡的困乏彻底消了个干净,手忙脚乱地行了个福礼。
她今日的衣裳首饰比起上回要素净不少,这般打扮本应更对晏回的性子,晏回心头却浮出两分微妙的不满,却也不知自己这不满从何而来。
他说:“昨日傍晚何太傅陪着孙女放风筝,扭着了腰,朕指了两个御医过府,顺便出宫瞧瞧太傅。”
一旁垂首敛目的道己目光微的一闪,盯着自己的鞋尖默默吐槽自家主子:何太傅扭了腰确是真事,可明明是您今早下了朝专门到慈宁宫问太后娘娘闷不闷的,太后娘娘自然说闷了,这一闷就想到宛宛姑娘了;明明荷赜备好了轿子,是您偏偏说不用的;明明是特意从城北的何家兜了个大圈子绕到城东来接人家姑娘的,偏偏要嘴硬!
车内放着冰,冷气朝唐宛宛迎面扑来,更是凉飕飕的。只是这都走到跟前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唐宛宛只好解下背后鼓鼓囊囊的书袋先放上车,踩着脚凳爬上了马车。
马车除了车门的这一向,另外三边各有一个座,两个人坐的话应该一边一个才对称。然而陛下金刀阔马地坐在当中间,也不说往旁边挪挪,唐宛宛只好坐在另一侧。
晏回看着她把鼓鼓囊囊的书袋抱进怀里,看样子还挺沉,眉尖一挑问她:“装的什么?”
唐宛宛硬着头皮答:“回陛下的话,装着课业,没做完。”
“呵。”晏回低声一哂,半是气音半是鼻音,又发出一声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呵”。
唐宛宛喉头一梗,也辨不明潜台词是什么,只好忍辱负重地坐着。
马车行走间,时不时会碰到陛下的膝盖,唐宛宛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腿,这一挪,小腿又碰到了装着冰的琉璃瓶,冻得一个哆嗦,苦逼呵呵地坐正了身子。
她心说陛下不愧为真龙天子,视线有如实质,直盯得唐宛宛脸颊发烧。又不知该往哪儿看,只好低着头看怀里的书袋,把上头的丝绳编成结,又解开;换个花样,再解开。
好半晌,那道灼灼的视线才消失了,唐宛宛做贼一样小心翼翼扭回头,瞧见陛下靠着冰丝枕阖着眼养神了,总算能松一口气。
第11章书房
这两日太阳火辣辣的,太后娘娘连御花园都不能去了,钟鼓司每日换着花样给她逗趣,却都是司空见惯的旧玩意,推不出新来,看着反倒腻烦。偶尔和几位老太妃打叶子牌,大家也都若有若无地让着她,这么一来愈发意兴阑珊。
唐宛宛被接进慈宁宫,太后一下子有了精气神,让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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