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周栎的脑海里涌现出一堆广告牌,拨打那一排整齐好记,就能联系到专业开锁师傅,号码是多少来着?他犹豫了一下:“你们有谁记得那种小广告上的开锁热线?就那种几个七几个一的电话号?”
陈衡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盯了他一会儿,伸出食指,骨骼血r_ou_慢悠悠地木质化,几秒后,他的食指完全被植物的根须覆盖,灵活地在空气中抖动。
周栎打了个响指:“走。”
陈衡小心翼翼地拨开锁心的弹子,随着一声轻响,他如释重负地拧开了侧门。
程文哲跨过门槛带路,指着屏风后的楼梯:“走这边。”
身后是艳阳高照,一进门却是y-in冷沉寂,像是弃置已久的仓库骤然遭了贼,到处都是冷脸待客的氛围,过道狭小,墙上挂了三幅画,马蒂斯的色彩活泼又温柔,壁纸与桌布恍若倒了玫红颜料桶,蓝与绿的色块上橙红人体牵手跳跃,擎着扇子的歪脸少妇眉眼依旧天真。
三幅画红□□域逐渐减少,周身气温也逐渐降低,周栎打了个冷颤,难以置信地咝了一声:“方琢言他们在哪儿?大夏天的,这温度也就二十度吧?”
沈云檀握住他的手:“上楼吧,他应该去天台了,那里露天,应该会被太阳炙烤得烫手吧?”
“为什么是天台?”周栎脚步不停,跟着程文哲的背影一层一层往上。
沈云檀搓了搓他冰凉的左手:“天台的概率大,鬼故事的经典发生地。”
又一个楼梯拐角处,程文哲忽然停了下来,弯腰捡起什么东西,随即皱起了眉:“他的手机。”
屏幕非常坚强,脸朝下摔的,只碎了一个角,完全不影响使用,程文哲将手机往兜里一塞,抬脚继续往上,一手拿出了那张不清楚有无副作用的黄符,极其谨慎地往面前一挡,生怕有什么东西忽然蹿出来。
鬼这种东西,可怕之处在于其谲诡不定,例如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床头会飘出来一个吟着怪异腔调的白影,床下还可能潜伏着另一只鬼,会伸出长长的指甲薅你的头发,程文哲的身后是周栎,照理说后方防守强大无需担心,可他生怕周栎也遭了伥鬼的暗算,等他下一次回头,周栎也许早已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了。
怀揣着起伏不定的恐惧感,程文哲此刻的动作滑稽地像个身手灵活的猴子,前后左右上下须得兼顾,一张黄符显然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他看着沈云檀手里的符,垂涎欲滴得像个饥渴的旅人:“我说……云檀,你能不能分我一点,往我周身贴一些防身的符?”
周栎望着他,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你知道做什么才会周身贴符吗?”
陈衡补刀:“僵尸、恶鬼,一张符镇不住,得全方位压制,脑门、脖颈、四肢、肚脐,最多四张也就够了,你要求的这种裹浴巾似的贴法,我觉得太浪费了。”
“我知道了,这符是往鬼身上贴的。”程文哲反应了过来,非常后悔自己没有搞清使用指南,将薄薄的符纸翻来覆去观察一番,决定一次性问清楚,“是一次性的吗?”
“看情况,将鬼按由强到弱分为a到f等级的话,a级的贴多少符也没用,估计碰不到那东西黄符就自燃了,b级用一张可以勉强限制它的行动,c级可以完全制住,到f级小鬼你只要拿起符靠近它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听起来就像打游戏,规则就是规则,会不会还有需要氪金的至尊强符?程文哲感觉自己像某款游戏的弹窗广告一样:开局一把刀、一条狗,升级全靠浪。
他摇了摇头,不行,自己得直面惨淡的人生:“那……伥鬼是哪个等级?”
陈衡耐心地解答:“伥鬼是一个物种,而个体具有多样性,照周栎这个说法,伥鬼的等级大概分布在c、d这种档次。”
周栎一把撑住楼梯扶手,爬了四五层楼,总算看见了尽头的亮光,木板门大开,地上还扔了一把锁,他推了推程文哲:“走啊,怎么不走了?”
程文哲还在想着伥鬼,骤然被推,浑身一抖,一掌将手里的符拍到了周栎脑门上,如同拍一只熟透的西瓜,手法很是利落,周栎愣了一下,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沈云檀千防万防,没料到队伍内部出现一个自乱阵脚的,连忙过去扶着周栎:“怎么没躲?感觉还好吗?”
周栎天旋地转了一瞬,身体晃了晃,顺手摸了一把沈云檀的腰:“我感觉有点虚弱。”
沈云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支棕色药瓶,外壁贴着标签:安神补脑液。
“喝了它,可能有点苦,喝下去就不虚弱了。”沈云檀见他眼神清明,还有力气揩油,立刻知道这人没什么事了,不过喝点东西总是不错的。
“安神补脑液?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啊,我爹妈都夸我聪明的。”周栎这话说的违心了,周啸山和贺文珺虽然奉行蜜糖铁木奉一起上的教育方针,但他记得最清楚的也就小时候围棋比赛获奖时被夸了几句。
沈云檀点头:“这个会让你更聪明。”
行吧,以身试毒了。液体是温热的,味道像甘草片,更苦一点,还可以接受,他吸了几口锯齿状小吸管,很快就空瓶了。
周栎虽然没练铁头功,但是童年时期没少跟小和尚们像两头牛一样对顶,自然这脑门也算坚若磬石,他咽了咽嘴里残留的苦味,磨着牙掀掉眼前蘸了口水的黄符,眼神不善地看向程文哲。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程文哲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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