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栎将脖子转了九十度,“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昨天我躺尸后发生了什么?”
沈云檀头顶的发旋睡得翻了天,他自己居然能察觉得到,并且伸手按住:“你昨天睡得非常不老实,当着小姑娘的面对我动手动脚,直接导致人家愤而出走,连三千块都忘了拿。”
周栎自然不信,他晕得七荤八素,拿什么对人动手动脚?
面对周栎质疑的眼神,沈云檀笑微微地触碰一下他的脸颊:“昨天你刚睡着不久,我就跟着躺下了,昨天的陈愿是一个纸傀儡,她跳进火里走掉了。”
说到纸,周栎掏出那只灯笼,眯起眼睛笑:“这个灯笼还挺结实,一晚上也没把它压坏。”
沈云檀左思右想,感叹一句:“这个灯笼一定不是个普通的灯笼。”
这话很有一种敷衍的感觉,不过这人的感觉很准,周栎和盘托出:“忘了和你说,这个灯笼特别蠢,在列车上的时候,它受人之托来帮我,却连那个人的脸也记不清了。”
“……是吗?谁帮的你?”沈云檀有些紧张,生怕再次被识破,那真是功亏一篑。
周栎不经意地观察他的表情,手指一搭一搭没个落处,不小心摸到了对方胳膊上的牙印,垂眼一看,他倒是毫不吝啬气力,都给人咬破皮了,他连忙放开那只受伤胳膊:“哎哟居然真咬了,云檀你咬回来惩罚我吧。”
沈云檀沉思片刻,觉得还是咬回来比较好,一手勾住周栎的腰,微微用力搂近一些,抬头咬上了他略带苍白的下唇。
周栎躺得舒舒服服,全凭本能行事,觉得生活真是待他不薄,他们浅浅地接吻,止于一阵敲门声。
周栎觉得脖子上那颗头又开始疼了,他问:“你关门了?”
沈云檀说:“没有,应该小布自觉关了。”
敲门声极其规律:咚咚、咚咚、咚咚咚。
周栎大怒:“谁!”
终于得到应答,布莱克压下门柄,推门而入,对床上两人的旖旎氛围视若无睹:“纸条,我看完了。”
“意思是,山有两座,这边一座,那边一座,路有四角,上不通天,下无退处,门有八面,点将东南,猫有九命,集于一心。”
周栎趴在床上打呵欠:“你先写下来吧,我这脑子昨天出了点问题,什么也记不住。”
布莱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熬夜是脸色苍白,这孩子是眼下发黑,周栎坐在床边无所事事,打眼一看被吓了一跳:“小布,你不会整晚没睡吧?”
妖怪也是需要睡觉的,尤其是化形成小孩子,就像真的小孩一样需要大量的睡眠来维持j-i,ng力,周栎曾经和陈愿熬夜厮杀于楸木棋盘,他亲眼看见那兔子喝了一壶浓茶提神,且在那之后睡了整整一周,要不是怕这个妖怪饿死将她叫醒喂了些饭,可能还能继续睡下去。
布莱克这副鬼样子显然已经是睡眼朦胧,他点了点,脚步虚浮地走出去,还记得为这俩人关好门,看得周栎唏嘘不已,这孩子真懂事。
众人这种颓靡状态也不用上山了,上去了也是给野兽塞牙缝,周栎找了毛巾牙具将自己鼓捣得干净些,琢磨着从哪儿弄点早饭回来。
现在其实已经将近十点了,正处于那种饥肠辘辘无所适从的时刻,他嘴里含着牙刷踱步在院子里,往门口一看,横木架得方方正正,不像有人出去过的样子,周栎随即摇头否认,住了一堆妖怪,穿墙的飞天的各有其法,那门倒像是虚设的一样。
再次回到主街道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纸花纸串已经无影无踪,他扯着沈云檀的袖子问道:“昨天这里是有一路的白纸吗?会不会其实我们看到的只是假象?”
有些问题的提出并不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周栎只是想感慨一下这里的变化多端,没想到沈云檀立刻否定:“不是假象,昨天你看到的真的是白纸,只是它们现在都被烧掉了。”
烧掉了?周栎这才发现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和烧纸的感觉不一样,这是一种y-in冷的焚香味,更像庄严的寺庙,这一认知让他笑出了声,一个妖怪的地界,反而充斥着寺庙的焚香。
“你笑什么?”沈云檀见他兴味盎然,不自觉地也跟着弯了嘴角。
周栎说:“我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白纸被烧掉了?”
沈云檀惊讶地看着他:“就在昨天的时候,噢,你那会儿被熏倒了,小布说那个陈愿只是纸傀儡,既然都是纸,这些也该是和她一起的东西,一张纸被火烧成灰了,满街的纸也理所应当随她而去吧。”
周栎满腹狐疑地点了下头:“你这是什么逻辑?不过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可能是那该死的烟确实影响了我的脑子。”
街道上空无一人,土墙断口处冒出几茬草筋,灰扑扑的石狮子蹲守宅门,头顶积了一层破败样的尘土,这破地方,周栎抬头,愣怔了几秒,眨了眨眼睛,又抬头。
天上,有一排太阳。
“云檀,你快看太阳!”周栎虽说在奇闻异事这方面也算见多识广,可这种动摇世界观的事情还从未遇到过,这景象让他十分激动。
沈云檀却是出奇的镇定,看了一眼就立马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了一堆照片,还是全景的,他饶有兴致地说:“你数数有几个太阳,测一下脑子。”
“十个。”周栎直接报了数,太阳毕竟是太阳,十个太阳那就是十个刺眼的东西,刚刚看了一眼已经是眼花缭乱,再看别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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