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公子今后可真正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应璟瞥他一眼:“以后这话不可再说。”
“呃,是。”
范一统闭了嘴,转头吩咐车夫赶车,忽然想起什么:“公子,属下要不要派人去接荀将军回都?”
他琢磨着女人嘛,都是一回事,闹脾气就回娘家,示个好,低个头不就又回来了?
应璟摇摇头:“荀家在都中也不是一个人不认识,她一定知道了都城里的近况,如今朝堂大变,她不会回来的。”
范一统皱眉:“怎么,难道荀将军不希望公子高人一等?”
应璟没有应声,挑帘看了看外面的街道,阴沉的天气似要落雪了,往常热闹的大街上竟没几个人。
荀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他一意孤行,这以后的路,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走了。无论是春暖花开,还是皑皑白雪。
豫州安稳下来后,周丰容也被撤去了反叛罪名,但目前只是待命,官职尚未有着落。
当年其父去世前就说过他太过秉直,恐难光大家业,却又比周丰意更适合为将,实在是两难。如今他果然成了他老人家眼里的败家子,只能勉强保全个家族周全罢了。
周丰意知道这个大哥的性子,特地写了信过来报平安,叫他不必自责,早日返都。
应璟如今虽然是朝中一人独大,却并未贪权,将手上的兵权移交给了兵部,再行挑选将领分割,充任各地驻将。这样一来又是换得了不少美名。
豫州也有了新将领,周丰容不便久留,决定启程回都,却听说荀绍此时人在西北,至今没有回都,再反观应璟这段时间的动作,心中便有数了。
他行到半路,忽然改了主意,打马赶赴西北。
竹秀脸上的肿胀总算消掉了,一早美美地添了妆,裹着厚衣裳拉荀绍出门,却见远处有一队人马踏雪而来,心中一喜,还以为来的是应璟,结果到了近处,看出为首之人一身戎装,才认出那是周丰容。
“大将军怎么来了?”
周丰容翻身下马,走近道:“听说你回了西北,我如今闲来无事,刚好可以来看看。”
荀绍也听说了他的事,一时不知该安慰还是庆贺,转头吩咐下人来牵马安顿,请他入府。
周丰容这趟来着实突然,荀绍若要和他谈论兵法阵法,他如今待命,她才是大将军,难免尴尬;可若是说别的,又实在没有话题。
晚上荀绍请了霍江城和龙亭等将领过来,设宴招待周丰容。周丰容不喜饮酒,荀绍略有耳闻,劝酒时也只是做做样子客套一下,但他今日似乎尤为亲民,不仅和在座之人时不时交谈几句,酒也一杯不落地喝了。
荀绍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当初在他家别庄里参加周丰意那次聚会,颇有些震惊,大将军这次遭了回罪,连人都变乖了吗?
显然龙亭等人也很诧异,好几次话都说不利索了,舌头直打结,荀绍不禁好笑。
酒足饭饱,众人散去,荀绍为周丰容安排好了住处,他却忽然道:“荀将军若不急着休息,不妨四下走一走吧。”
荀绍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看大将军你已有微醺之态,最好还是早些安置吧。”
“不妨事的。”
他都这么说了,荀绍只好跟上他步伐。出门时她被竹秀扯了一下袖子,意思是叫她别去。荀绍拍拍她的手背,她和周丰容都是军人,行事坦荡,刻意回避反而显得有鬼。
今夜竟出了月亮,照在雪地上,四下一片亮堂。
荀绍生活简朴,府中仆人不多,此时回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周丰容走在前面,身形笔直,在一处能照见月色的柱子前停步,转头看着荀绍。
“荀将军此番回都,是一时气愤还是认真的?”
荀绍怔了怔:“大将军为何这么问?”
周丰容竖了一下手:“我已不在其位,以后荀将军不要再这么叫我了,你我也算并肩作战多次,我表字伯济,你可以直呼我伯济。”
荀绍讪笑了一下,顿了顿才终于调整了称呼:“伯济为何要这么问?”
周丰容道:“我对你和宁都侯之事略有了解,此时非常时期,你不在他身边,可是有了其他心思?”
荀绍垂下眼,盯着脚下被月光拉长的身影,默不作声。
“看来我猜中了。”
荀绍抬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丰容竟笑了一下:“说起来你我都是军人,可有些话我竟至今也无法直言,实在惭愧。”
四下无声,大约是饮了酒,大约是觉得时机稍纵即逝,他忽然走近道:“若是你对宁都侯已经死心,能不能再回到我身边?”
荀绍目瞪口呆:“啊?”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完这章去吃饭,手被门给夹了,居然是右手,鲜血淋漓的,疼死个人了啊啊啊啊啊……
心里居然庆幸还好不是写之前被夹的,不然这裹的跟香肠似的要怎么打字_(:3∠)_
☆、第六十章
就算是以前对周丰容心存绮思时,幻想出来的场景里,他也不曾说过这种话,荀绍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听错了。
如今二人都早已没有瓜葛,他却说叫她再回到他身边。荀绍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再”字,这意思是说她曾经与他那般荒唐甚至无理取闹的关系已经被他接受承认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故作爽朗地笑道:“哈哈,伯济莫开玩笑,我差点都当真了呢。”
周丰容道:“我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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