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顾北朝窗外看了眼。
今天的总营下雨了。
也许是这边恒温和保s-hi功能的强大,也许是西西里教授的治疗初步起了作用,顾北的伤口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尖锐疼痛的感觉了,还有些酸麻,是完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的。
但顾北却并没有多高兴。
和许景严这会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样的困境下和敌人战斗,在什么样的地方打仗比起来,旧伤疼痛就是会变得那么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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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怎么样?”和斯维碰面,抵达西西里教授的研究室,后者面前摆着一沓文件光屏问他。
“特别木奉。”顾北说。
“真的?”西西里教授不太相信“你每次按摩都不会喊疼,但这个度的按摩我有给其他伤兵用过,也用数据模拟测试过,应该是很疼的,你为什么不喊?”
“忘记了。”顾北摸摸后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回记得了,等下一定喊。”
斯维“……”
西西里教授“……”
后者认真地看了他一会,要笑不笑地说了句“你真的很像顾朗。”
顾北没吱声,自觉将上衣脱掉,去按摩床上躺下。
西西里教授一边调整数据,一边再次对顾北强调说“心情不好对治疗可不是什么有助因素。”
机械按摩已经落在他的皮肤上,因为这几天长期按摩,顾北身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被按摩痕迹,青的红的都有,西西里教授说是正常的。
顾北一边被按,一边不清不楚地说了句“我心情真的挺好的,教授。”
“我能查到你在军营内的一切数据,包括用餐。”西西里教授淡声反驳。
“……这么没有的吗?”顾北顿了顿,然后了然回“好吧,那就不好吧。”
“要不要聊聊?”西西里教授摆了个椅子坐在他身边。
顾北的脸是冲着里边的方向,所以西西里教授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做出这个动作,说出这句话,连西西里教授自己都是惊讶的。
他一向理智冷静,从来不是这样打感情牌的类型。比起提出要和顾北聊一聊,警告他心情不好影响手术后就没有下文才更符合他的作风。
但他莫名就是很想和顾北聊一聊。
当年西西里教授潜心研究,在得知顾秦遭遇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是非常感慨的,感慨之余,偶尔也会后知后觉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个孩子。
但也就是想起,那时的顾北在西西里教授心里是很浅很浅的一笔,浅到他连这个孩子叫什么名都不知道,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兴趣要去主动知道。
他本身就不是个对孩子有多感兴趣的人,天生的情感也不像寻常人一般丰富。
但今非昔比,顾北如今就在他面前,越了解他身上的伤,就越发明白他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联想起顾秦最后的结局,他也就越想要和这个孩子谈一谈。
说不上这情绪是疼惜还是愧疚。
而对于自家导师的异样举止,斯维已经习惯了。
自从许景严承认前任,到929军团事件,顾北的神仙人设在他心里算是彻底坐稳。
这会儿靠在墙边,静静地听自家导师能和顾北怎么聊。
但其实,顾北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这个问题,大部分人心里都是知道答案的。
斯维静静地等着,他原以为顾北会拒绝和西西里教授聊天,亦或者直接抛出一大堆有关许景严的问题来询问教授,却没料到那头的顾北隔了许久,才慢慢地问了句。
“教授您认为,第二次和塔姆人开战,联邦再损失一名5为多大?”
斯维一愣,他的思绪在“再”这个字眼上停顿片刻,心中犹然生出一份难过。
那头的西西里教授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然后说“我不是战术分析师,也不太了解战场的具体情况,无法给你这个答案。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问问我的朋友。”
以西西里教授在科研院的地位,认识几个了解这场战斗全况的人不足为奇。
然而顾北停顿片刻后,却说“不用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他前一秒还很想从西西里教授口中得到他的答复,后一秒却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西西里教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其实以我所知,前两天他的行程应该没有那么忙碌,如果他需要的话,完全可以从我这边接入然后给你传递信息,这么做也许你会好受一点。”
顾北忍过了按摩中最疼的那个节点,然后说“他不会的。”
“为什么?”西西里教授偏头。
“因为寻常士兵不可以。”所以他也不会做。
西西里教授偏了偏头,蹙眉说“但他对军营的奉献度比寻常士兵要大,拥有权限比寻常士兵多是可以被理解的。”
顾北听完后,失笑说“军队里不能这么思考问题吧。”
许景严这套作风沿袭秦谨,顾北早就习惯了,从小就知道这是他们的治军方式。
西西里教授思索片刻后,微微颔首,表示接受顾北的说法。
过了一阵,身后的机械停止工作。
在西西里教授的指使下接受完检查,将衣服穿上。顾北停顿片刻,对西西里教授说“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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