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水囊打开喝了几口,却愣了一下,目光转向斜上方,不知看到了什么,眸子里隐约笼了一丝清浅笑意,又喝了几口。
她扭头想查看一下周边有没有什么机关,却不小心被头顶下垂的藤蔓缠住了玉簪,下意识挣了一下,藤蔓顺势带出发髻上的玉簪,直直坠入水池里。
她去抓时已经来不及了,不假思索伸手探入水池,然后便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生生拽了出来,他的语气带了凌冽寒气,似乎比冰冷彻骨的池水还要寒冷:“不过一个簪子而已,如果不小心触动机关怎么办?何况,这池水极寒,有必要为了一个簪子如此折腾自己吗?”
她默默看着他的冷峻面孔,唇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你当然不会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我决不能丢下它,如果触动机关,我无处躲避,请你千万不要救我。”
他冷峻的面孔瞬间白了,顿了顿,道:“那让我来。”
她摇摇头,语气极为坚决:“我不允许你碰它,决不允许。”
他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面色似乎愈发白了,一点一点松开她的手腕,退了一步。
她也不再看他,卷起衣袖,伸出皓白手臂探入水池,即便运了内力,极寒的池水还是瞬间穿透皮肉,侵入血脉深处,冷得她一阵一阵打颤。细致小心地慢慢摸索,直到冻得唇色都有些发紫了,终于摸到玉簪,一把取了出来,莹润的玉簪犹带着池水的寒气,顶端相依的两朵莲花在氤氲的寒气中愈发显得清丽隽永,她急忙护在心口,欣慰叹息:“幸好,幸好。”
蓦然抬头,却见他的目光定在她的簪子上,眸子里乌云翻滚,急忙握紧玉簪侧身避开他,小心翼翼插在发髻上,突然,眸中一亮,急忙看向他:“方才我好像触到什么机关了。”
他愣了一下,眸子里的乌云还未散尽,一把拉住准备再次伸手入水的她,冷冷道:“我来。”
她补充道:“距离池底三寸左右的池壁上。”
不消片刻,池水中传来微弱的咯噔一声,便见水池中央哗啦啦升起一个一丈见方的高台,高台升到高出水面一尺远的地方渐渐停止,台面豁然打开,露出清晰的台阶,绵延而下。
他率先飞上高台,谨慎地走了进去,她紧随其后。
密道幽深绵长,借着火折子的微弱光芒,两个人东拐西拐地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她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惊叹出声。
这本该是一处天然洞穴,无光可入,却到处闪耀着星月光辉。洞顶镶嵌宝石仿造星辰,千年夜明珠化作明月。环顾四周,山石泉水、石桥凉亭、屋宇回廊,古朴雅致;桥边花草、廊下翠竹、泉中游鱼,清幽自在,简直就是一副极美的仙境月夜图。
他们小心翼翼走走停停,仔细查看,差不多整个洞穴走了一遍,可惜,这里像似被人彻底清理过,百年前的生活痕迹,如今已经看不到多少了。
他坐在廊下喝了口水:“想来曾经的主人不想这般仙境沾染血腥,所以并未在此处设置任何致命机关。”自顾自喝了几口水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她问:“你还喝吗?”
她坐在一旁,不以为意地望向远处:“不必了,有泉水。”
他也不再说什么,目光自前方一排屋宇中转了一圈:“总不能白白辛苦一遭。”
她淡淡道:“我总觉得那间正房有些问题。”
他目光幽深,手指敲了敲廊凳,起身便走:“再去看看。”
他们在正房中不无遗漏地仔细查看,左敲敲,右敲敲,也未发现任何机关,都翻遍了,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懒洋洋地坐在桌前,斜靠在桌子上,随手摆弄着桌上积满灰尘的茶盏,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房间:“我很好奇,百年的时间了,怎么这里木质的物品都不腐朽?”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房间昏暗,璀璨的宝石光辉透过雕花窗棂投进一束光,刚巧落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皮肤像似瞬间变得透明了,衬着俊逸绝伦的剑眉星目,像似用最刚硬的笔法刻画上去的一般,唇角的那抹似笑非笑,更是带了深远迷离的况味,惊艳了漫漫时光,让她的心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
恍惚间,像似回到了从前,曾经思索案子的时候,他便经常是这样一副懒散不羁的模样,也总是在谈笑间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些过去,仿佛是昨天,又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
一时间,万千感触涌上心头,忽觉眼中有什么东西淌了下来,急忙低头擦拭,敛住心神,平缓了气息,方道:“因为百年前的人在木质物品表面涂抹了一种防止腐朽的药物。”
房间中仿佛一下子沉寂了许多,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方才被移动过的衣柜下方地板上,上面积满灰尘,蹲下|身子伸手拂了拂,又轻轻敲了敲:“这块地板下面是空的,你方才为何没发现?”
她猛地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看着她,亦或许是一直在看着她,目光里有很深的情绪,可是待她想捕捉的时候,已经瞬间转为幽深迷雾了,他淡淡瞥了一下那块地板:“一时疏忽了。”
她静静望着他问:“你累了?”
他勾唇冷笑:“我也是人,为何不能累?”
她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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