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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愁坏了想要下床逃跑的叶素素!
她抱膝坐在床上,苦思冥想,思考着怎么下床才能不惊醒他。
她又不会飞,下床只有一条路,就是爬过他高大的身体。叶素素可不觉得自己有能一点不碰到他就爬下床的本事。
她没辙,只能坐在床上打量着这间不大的茅草屋。
这间茅草屋对叶素素来讲,真的只有巴掌大,还不如她在叶家院子的一个小耳房。茅草屋子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看起来像是柜子一般的东西之外,穷的可怜,什么都没有。
叶素素无声地叹气。
她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想必不可能离叶家的溪山别院太远。这里应该和溪山别院一样,是属于京城地界的。
在京城地界、天子脚下,百姓的生活就如此的清贫艰难,那些在京城之外常年处于旱涝之灾中的百姓,就更不知道生活在何种水深火热之中了。
难怪如今大原国内民匪四起、叛乱不断、战乱四起、江山易主的呼声这么高。如果生活过得好,哪个老百姓不想着安居乐业、和和美美的生活?
如果能生活下去,没有任何人愿意打仗的。
可惜,皇帝懂得这个道理,文臣武将也懂得这个道理,却都无能为力,眼看着大好江山,风雨飘摇。
叶素素虽然年仅十四岁,平日里不学无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可是这个道理她是懂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过得不好,天下就休要太平。
叶素素叹气,这种事情连皇上和她父亲都想不出来办法,她就更想不出来办法了。现在她面临着更让她发愁的问题,聂铎像一座大山挡着她的床上,她是想逃也逃不掉。
比起逃掉来讲,她现在更怕被困在床上。人有三急,她可是整整一夜都没有去过五谷轮回之所了,而且情况更糟糕,昨晚在马背上,她把聂铎递过来的那个水囊里的水几乎都喝光了。
叶素素苦着脸,痛苦地动了动,意外地发现聂铎没有醒。
她犹豫了片刻,又动了动,凑到聂铎身边。他的眼睛里依旧紧紧地闭着,睫毛密实黑长,跟他脸上的胡子几乎是一个颜色的。
叶素素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脸,一边轻手轻脚四脚并用地想要从他的身上翻下床。她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努力不碰到床边的聂铎。
她半个身子好不容易翻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正悬空正对着聂铎。聂铎的眼睛忽然睁开,眸中瞬间就迸出杀意,手掌迅猛有力,如钳子一般眨眼睛就掐住了叶素素的腰,力道极大,毫不留情。
叶素素一时不防,躲闪不及,被掐了个正着,疼得不行,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聂铎眯着眼睛,瞬间清明,认出是叶素素后,立即松了力道。
本就半悬空在聂铎身上的叶素素,刚刚被聂铎忽然掐了一下,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撑着身体的双手瞬间就没有了力道,聂铎握着她腰的手收回去时,她整个人没了支撑,摇摇欲坠,身子直接就摔在了聂铎的胸膛之上。
“嘭”的一声,结结实实。
叶素素顿时就摔的头晕眼花,她觉得她自己简直就是摔在了一块硬邦邦的平板石头上,生疼生疼的!
这个男人的身体究竟是什么做的,简直就是专门来与她作对的!
聂铎微微起身,低头盯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叶素素,见她眼睛里泛着水花,手伸出去,似乎想要扶她,但又在半路顿住。
他目光凌厉地盯着叶素素,隐隐压着怒气,语气不悦,问道:“你要去哪?”
叶素素手脚并用地从聂铎身上爬起来,梗着脖子吼:“我要去如厕,我要去如厕!”
聂铎:“……”
估计是叶素素的回答实在是出乎聂铎的意料,一瞬间他眸中的凌厉就散去了。
他的手扶住叶素素,坐起身来,低头看向她的一双小脚。
她起来是已经找不到自己的罗袜了,只能一直光着脚,发觉聂铎的目光看过来,叶素素立即动了动,想要把脚藏起来。姑娘家的脚,怎么能给外男看?就算是昨晚他已经看过了,现在也绝对不行!
可她这么一动,瞬间就撞到了脚上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聂铎没有说话,单手扶着她,把她从他的胸膛上挪到了床上,然后利落起身,也没有和叶素素打招呼,就直接出了茅草屋。
叶素素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简直要哭了。她趴到床边低头去找自己的鞋子,昨晚她就发现她的那双鞋子有一只已经磨出了一个洞,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对付穿了。
她正拎着自己鞋子时,聂铎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像是陶瓷罐的东西,看起来很干净,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叶素素好奇仰头,刚望向他手里的东西,就听到聂铎说:“外面的茅房不适合姑娘去,你的脚又受了伤,先用这个对付一下吧。”
说罢,他弯腰把那个陶瓷罐的东西放到了床边。
叶素素的脸顿时就黑了,瞪着那个陶瓷罐,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难道真的要在这东西里那啥?
聂铎只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外走,边走边说:“我就在外面,你好了之后喊我。”
叶素素眼睁睁地看着聂铎关了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片刻之后,她咬了咬牙,趿拉着鞋那一双破了洞的鞋子,忍着脚心的疼痛,终于下了床,缓缓地朝着那个不明不白的陶瓷罐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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