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却假装在找空白的实验报告。
如也站他身边等着领空白报告,“冲着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我还以为我能有那样的福利。”
“你的福利是,如果报告再错一个数据,我将连夜叫你到这里重新实验。”他把空白报告给了如也,眼神中有一丝威胁。
果然是一点好处没有,是潜规则得不够么。如也垂头丧气的,到了实验仪器旁,跟潘璞玉、唐月一组做实验。
如也抬眼,站在上面的那个男人,容颜俊朗,举手投足,致命的魅力。我可不能爱上他!如也咬牙握拳。
女人之所以会难过,会胡思乱想,会矫情,都是因为她们爱上了男人,如也只不过想保护自己,说到底还是有点小自卑。
下课休息的时候,唐月叹口气,八卦说:“听说许邵山教授的妻子正月十五的时候去世了。”
潘璞玉点点头,“我也听说了。”
如也十分惊讶,“不是吧?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你不看班级群呗。”唐月说,“许教授才五十多岁,真是太可怜了,听说他与妻子关系很好很好。许夫人也是大学教授,在师大教英语。”
如也小心翼翼地问:“……他妻子是怎么去世的?”
“癌症。”潘璞玉抢答,“淋巴癌。”
唐月问:“明天有许夫人的追悼会,院里的老师几乎都会去。璞玉,作为许教授的‘嫡系’学生,你也得去吧?”
潘璞玉点头,“你们也陪我去吧。”
如也想到自己在哈尔滨,想踩佘檀舟却意外踩到了许邵山,一下子对他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愧疚,连忙点头。
一上午的实验课就在仪器偶尔的碰撞声和同学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度过,下课之后,如也猫腰从佘檀舟身边走过,他下午还有本科生的课,中午打了个电话给她,恰好也是让她明天与他一起参加许夫人的追悼会。
“我跟璞玉一起去。”如也躲在厕所里接电话,“还有唐月……”
“好。”
☆☆☆
葬礼都是沉重而悲伤的,来悼念许夫人的男男女女都穿着黑或白大衣,亲戚大多是痛哭失声的,朋友大多是泪眼朦胧的,同事学生大多是表情哀伤的。佘檀舟、蒋萱和院里其他教授、讲师站在第二排,都低着头表示默哀。
许劭山在妻子的遗体前念悼词,屡次抽噎。
如也虽不认识许夫人,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想起自己爷爷的葬礼,也是这般压抑而绝望。人死了真是什么都来不及了,许夫人过早地逝去,许劭山好像在几天内老了许多,也佝偻了许多。
许夫人的遗体就要送进火化箱前,许劭山和儿子两人情绪极度崩溃,多少人拉着,才没有扑到铁门那里去。如也远远看着,触景伤怀,十分揪心。
有人在议论许夫人生病时,许劭山对她的照顾和关怀,说许夫人这一辈子值了,只是独留许劭山自己一个人度过晚年,可怜了些。就算男人再坚强,毕竟也有创伤。
如也心里默默点头,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不见得就享受长寿的乐趣。就好像余华的小说《活着》里那样,主人公福贵的父母、妻子、儿子、女儿、女婿等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他却一直活着,用笑的方式哭,以活着的方式死去。
果然这人生大戏,最后不过是一个字,散。
回头,只见佘檀舟从怀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出来,点上,转身走到一边,默默抽着,依旧让人感觉优雅中带着忧伤。一根将尽,他摁灭,又点了一根,边抽边往远处走,很远很远了才停下。
如也极少见过他抽烟,他似乎并没有烟瘾,只在某些时候,会忽然掏出烟来点上。比如,看见跟葬礼有关的东西,上一次在金陵酒店放置花圈前,这次在许夫人的追悼会上。
也许是情境比较压抑吧。
正想走过去,却见蒋萱先跟过去了。如也的电话响了,她赶紧跑到一边去接,是刘梦梅打来的,说独自一个人到北京了,准备开始新生活。
远处走廊转角处的佘檀舟知道身后有人靠近,却没有转身。
“有心事?”蒋萱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下,将一边头发轻轻勾在耳后,风情无限,“任谁参加别人的葬礼,想起逝去的亲人朋友或者爱人,都平添几分伤心。佘老师且节哀吧,人……终究是要向前看。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替代的,感情也是,人也是。”
“我不这么认为。”佘檀舟回答。
蒋萱追问道:“佘老师的意思是,不认为感情可以替代,还是人?”
“这个问题早在六年前就回答过你了,不是吗?”佘檀舟缓缓呼出一口烟,把还剩一半的烟头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中指熟稔地掸了掸烟灰,“既然蒋老师坚持人是可以替代的,为何不找个人替代我?”
“我以为你一直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刻意疏远我,是真的忘记了过去。没想到一旧事重提,你马上回忆起了六年前。”蒋萱眼中有点欣喜,又有点失落,“没忘就好,我就知道你忘不掉。你没忘,真好。”
“忘不掉又如何?”佘檀舟转身,“你刚才也说,人,终究是要向前看。”
“是,人终究是要向前看。你为什么,不看看我?”蒋萱指着自己。
“在别人的葬礼上不适合说这些事。”佘檀舟移开目光,虚望着远处一棵松树。
蒋萱有点难过,握了握拳,默默转身。
“蒋萱。”佘檀舟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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