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衣服冒着寒风去外面铲了一些土洒在上面,洗把脸,打开窗户,开始收拾卫生间里的秽物,禾泽亮提着裤子来撒尿,刚打开门又捂着鼻子退了出去:“卧槽,恶心死了。”
禾菁没一会儿又是禾江辉和刘真的争吵声。
洗手间不大,气味很难闻,禾菁面无表情站在墙边,等了好一会儿,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一阵寂静之后又爆发出新的战争。
禾泽亮也在自己房间里大吼大叫,最后干脆把音乐放到最大。
禾菁眨眨眼,卫生间四面的墙壁暗淡,看的久了,像是一点一点在聚拢。
要把里面的人挤压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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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那天,开始下雨,断断续续的不停歇。
傅景没事没地方可以去,窝在家里看电影,上面一幕幕没落到他眼睛里,他一会看一看手机一会去冰箱拿块糖糕。
之前的拿过来明明是很大一份,不过几天就没剩多少了。
傅景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等禾菁给他回短信。
最近禾菁很少回短信,每次打过电话去也不会接,似乎回趟家把他给忘了。
天色昏暗,屋里没开灯,电影的光若隐若现,映在脸上。
傅景拿着手机摆弄。
电影放到最后,谢幕,女高音悲鸣的歌声传出来。
歌声很慢。
“喂?”
好像空气、呼吸、声音都变得很慢。
电话里,王易川的声音很低。
傅景眨眨眼,身体和感官都变得僵硬,好像听不太清。
“你说什么?”
歌声呜咽。
“我妈死了。”
谁?谁死了?
万物沉寂如同瞬间堕入真空,半晌之后,他拿起车钥匙夺门而出,
停歇的雨点又开始下落,打伞路过的行人被车轮溅起的雨水惊得连连后退。
谩骂声丢在耳后,他眉头紧皱,目光疑惑,不断的摇头。
冯桂兰死了。
她躺在床中央,一动不动的。
王易川坐在床上守着她。
王建国也在,这里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傅景奔跑时的微微的喘息声。
她身上已经盖了浅蓝色的床单,床单短窄,胳膊和脚都露了出来,她穿着过年时王易川给她买的一身新衣服,袖口和裤腿有精致的刺绣。
傅景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扯那床单,被王易川拦住。
“你让我看看她。”
王易川力气依旧大,哑声说:“不好。”
傅景收了手,靠近一点,又伸出手,王易川通红着眼一把推开他:“听不懂人话吗!?”
这一声吼像是开关,把三个人的压抑的情绪都带了出来,王建国再也忍不住,嘶哑声音哽咽着哭出来。
傅景又要抬手,王易川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把他拽到客厅,傅景任他拖拽着,王易川嘴唇颤抖,眼底猩红一片。
“我——”张了嘴,话音不准又被迫和泪咽下去。
外面雨声雷声,像是一场浩劫先兆。
傅景和他对视,依旧是疑惑的眼神。
这种疑惑,带着绝望。
“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王易川不可自抑的哭声。
一个疯子,想要死想要活,哪里有理由。
邻居们这样说。
按照习俗葬礼办了三天,王建国没给她换衣服,她走的时候还穿着那一身红色的新衣服。
王易川找人来给她化了妆,傅景就在边上看着。
看着她面容平静,凹陷的脸颊打了腮红,就像是她那时候骑着车子给他送糖糕的模样。
她笑着,温柔的摸他倔强垂下的头顶。
他裂开僵硬的嘴角,也笑了。
下葬那天,雨停,天阴,远处雷声滚动。
禾江辉和刘真在清晨大吵一架,禾江辉接了个电话就摔门出去,刘真去了隔壁打麻将,禾泽亮也跟同伴出去玩,留下禾菁在家里看店。
到了傍晚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
禾江辉今天意外的很早回来,满面红光高高兴兴的走到禾菁面前:“给你看个好东西。”
禾江辉喝了太多酒,站都站不稳,靠在墙边把盒子放到柜台上,拆开。
禾菁低头看,禾江辉得意的说:“哈哈,今天终于把这个财神爷个请回来了。”
“怎么样?啊?”
禾菁淡淡的笑:“挺好。”
禾江辉愉快的哼了两声:“那可不,花了大钱的...宝贝着呢,先...先放柜子后面。”
禾菁点点头,把财神爷接过来,禾江辉不放心的看着:“小心啊小心。”
看着禾菁放到柜台上,禾江辉左右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笑了:“明天在请人看看放哪里合适...”
念叨着就摇摇晃晃上了楼。
因为天气,店里人不多,禾菁从楼上拿下一本书来看,无意中看到那本《外国诗选》,手指一顿,拿了下去。
里面的纸飞机还被妥帖的夹在里面,算是书签一样。
页面还停在那一页——
是傅景曾经读的那一首。
下一首是什么?
“姐,还不去做饭啊,饿死了。”禾泽亮把雨衣脱下来,嚷嚷着叫饿。
禾菁把书合上,看看时间说:“你守着,我去做饭。”
“哎呀麻烦,我身上有点湿呢。”
禾菁走出柜台,禾泽亮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柜台后的神气的财神爷,惊喜的叫了一声,快步走到柜台里面,双手就拿起财神象。
“你小心一点。”
楼上禾江辉边走边喊:“禾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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