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把他胳膊拿开,盖上被子,安静离开。
禾菁回去之后已经将近凌晨四点,没有精力再洗漱,倒在床上,身体疲惫脑子却异常的清醒,长达一个时候的空白最后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不可避免的晚起,或许是昨晚的不愉快,谁都没有来打扰她,刘真做了早饭下楼看点,禾泽亮在客厅看电视,开的声音很小,看到禾菁出来眼神躲闪叫了一声:“姐。”
禾江辉早早的就出去了,中午也没回来。
禾菁换好衣服下楼,刘真问:“去哪儿啊?”
“出去逛逛。”
“哦...早点回来啊。”
“恩。”
走在大街上拿出手机,难得的犹豫。
预感他没有醒来,如果他醒来一定会打电话给她,这种认知带着莫名的自信。
或许是傅景的爱意表达的太过直接和炽热,才会更不被珍惜和重视。
他不明白,在男女的爱情里,走在前面的人总是要承受的更多。
把手机收回去,往回走,没一会儿手机就震动,是傅景。
禾菁接起来,他的声音还很哑。
“你过来。”
禾菁说:“你刚醒么?”
他的确刚睡醒,脑子里混沌着,摸到手机就给她打了电话。
傅景眯着眼,从喉咙里“恩。”了一声。
禾菁转过身边走边问:“想吃什么?”
房间里窗帘都拉着,几缕光线从缝隙里倾泻出来,他慢吞吞起身,掀开一点,眼睛不适应的眯起来。
今天是个晴天。
“想吃你做的。”
禾菁无视他,说:“要吃豆花么?”
傅景脑子里依旧混沌,点点头:“要。”
“恩。”
“你快点过来。”他催促。
禾菁已经走到店里,说:“恩,先去洗漱,等一会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傅景眼睛还肿着,坐在床上垂眼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一会儿脱衣服去洗澡。
禾菁来的很快,几乎是他刚走出浴室的那一会儿,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开了门,禾菁进去,把打包好的豆花和烧饼放在桌子上,拆开包装和筷子,回头看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傅景。
“吃饭吧。”
傅景把毛巾扔到一边,坐过来埋头吃饭。
旅馆简陋,座椅很低,他弓着腰岔开腿,姿势有点难受。
他头发没擦几下,湿漉漉的还往下滴水,禾菁把毛巾拿过来,接着帮他擦。
傅景回头看她一眼,哑着声音说:“今天这么好?”
禾菁没说话,手上动作没停。
他的头发隔着毛巾被她一下一下擦拭,漆黑眼镜和她无言对视,半晌,他转回头去继续吃饭。
吃过饭之后傅景拉着禾菁要出去玩,禾菁今天的确对他很好,走在路上的时候虽然不要牵手但在没人的地方也不会反对他的亲近。
逛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禾菁说要回去,傅景握着她的手不动,耗了一会儿,禾菁只好打电话回家说中午在外面吃饭。
刘真对禾菁一向放心,没问什么直接就应了。
挂断电话一转头就看到傅景淡淡的,得意的笑。
傅景双手插兜,四处张望一下问:“去哪里玩?”
禾菁说:“先吃饭。”
原本想就近吃点东西,但傅景今天格外的难搞,似乎是看准禾菁对他多了包容,要得寸进尺,挑挑拣拣,把自己不吃的全丢进禾菁碗里。禾菁筷子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之前在禾菁家里蹭饭的时候,大多是傅景跟着禾菁去买菜,他要吃什么直接买什么,回家之后禾菁做,今天她才知道傅景这人,挑食的厉害。
他也喜欢看禾菁吃下他不要吃的蔬菜,拄着脸看着禾菁发呆。
吃完饭之后禾菁带着傅景在附近转了一圈就要回家,傅景也知道时间不能再拖延,何况他也有事要回去,拉着禾菁在小角落里激烈的亲吻一番才放她回去。
家里没什么人,只有刘真一个人在看店,禾泽亮和禾江辉都还没回来。
禾菁做好饭之后就在房间里看书,脑海里不时闪现的是傅景昨晚脆弱的模样。
原娇娇曾经问过她,是怎么样看待傅景的。
如今似乎有了答案,但答案又很模糊。
强势告白,霸道逼近,时而得意嚣张,时而敏感纯粹。
缺陷、脆弱、吊儿郎当、慵懒倦怠、锐利直接、喜怒无常...最终衍生出一个污秽中仍旧保留赤诚之心的少年。
他是无法界定的,他是孩童和成人的结合体。
等待成长,或者不愿成长。
夜晚寂静,窗外声声狗吠传来。
禾菁把书合上,关灯躺下。
时间还早,但她不愿意再想。
她在一片漆黑里,看到傅景站在她的对面,她与他对立。
如果他是纯粹的,那么她呢?
她只觉得生活漫长拖沓,让人窒息,僵硬,失去敏感感官,要不断挣扎上挺浮出水面,她在日益下沉的生活中练就一颗刚强坚硬的心脏,她和傅景不同,傅景蛮横的外表下藏匿着一颗找不到庇护的孩子,而禾菁,她自身足以抵抗不安定的外界和各色的眼光。
她在童年里就开始重建自身。
父母远走打工,留下她和爷爷奶奶作伴,刘真和禾江辉生下禾泽亮,长久居住在外地,因为工作和路费问题很少回家一次。
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她在叔婶家寄居两年多。
刘真禾江辉回来之后,禾菁已经十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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