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脏碗盘,笑着应了:“好啊。”
陈卓点着烟,和肖博衍几人聊着工作的事,另一手则轻轻搭在她后背上,提防她不留意摔了。
动作自然亲密,当事人没有察觉,围观者却看得有滋有味,暧昧地扫了几眼,也不戳破,继续未完的话题。
隔壁桌子空出来,立马有新一波客人落座。祁冉坐在靠墙一端,稍一抬眼,就能看到正在说笑的三男两女。
她不认得他们,他们的谈话里,却提到了她。
“听说根本不是清姐的亲生女儿,清姐嫁的那个男的,是二婚,祁冉是她爸从乡下带来的,我那时候就觉得奇怪,大家都年纪相仿,相处起来应该很容易才是,就她一个人天天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怕不是觉得自己是小地方出来的,自卑了吧?”
“本来云南也落后,她还是乡镇上的,妥妥的农民,没跑了。”
“难怪瘦得皮包骨头,那时候同学聚在一起还讨论过,说她生了什么怪病,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家里穷得没饭吃,才饿成那样的。”
祁冉握着玻璃水杯,神情自若。
他们这桌霎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凌喻安容易冲动,把纸巾往桌上一摔就要上前找人理论。
祁冉扯着她的胳膊,语气平和:“菜上来了。”
闹了这么一出,饭桌气氛都变得微妙怪异。祁冉虽不明说,也不难看出情绪不佳,看样子是不愿和人计较,他们也不便多管闲事。十来个菜上桌,都闷头吃饭了。
那桌的笑谈还在继续,话题也未从她身上绕开。
长发黑直的女人笑容温婉,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语气却透着鄙夷凉薄:“那时候还说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夸得神乎其神,其实谁不知道,都是作弊来的,高三下学期就露出马脚了,肯定是她自己也心虚,才转走的,什么学神,估计最后在二三本混日子呢。”
短发女人即刻接话:“可不是?谁不知道那时候成绩最厉害的是你林苏,她一来,弄虚作假的,文科这边被她搅得一团糟。要我说,这种基本诚信都没有的人,就是考了好学校,也没好公司收她,和人交流也成问题,估计也就在这种小餐馆端盘子洗碗最适合她。”
“我那时候就看她不爽,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成天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死样子,自命清高,看得人呕得慌。估计她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中清姐工作稳定,又是s市户口,死乞白赖缠上去的,我们清姐单纯又善良,三言两语就被他哄过去了,还带了个拖油瓶。清姐对她那么好,都能在课上直接踹桌子翻脸,不懂知恩图报。也是清姐心大,还给别人带孩子,要是我,有这么个闺女,早掐死了,谁知道以后出来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赵朗胳膊上的疤,现在还触目惊心……”
言辞愈发过分,桌上一片死寂。
肖博衍觉得不行,干笑着扔了个话题缓和氛围:“晴姨手艺精进不少,这鸡做得很不错,大家都尝尝,等会儿我一个人吃完了可别赖我。”
程牧扬眼神乱飘,胡乱应和:“哈哈,是挺不错,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改明儿给家里二老买一只送过去。”
两个二货。
陈卓颇感头疼,踢了肖博衍一脚,对方噤声,安静地啃着鸡腿,味同嚼蜡。
“野鸡。”祁冉淡淡道。
程牧扬没听清:“嗯?”
祁冉就再重复了一遍:“野鸡,没人教养的那种,最野的鸡。”
敢情是在指桑骂槐。
她方才一言不发,都顾忌她的情绪,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这会儿终于给了点反应,倒都松了口气,三言两语的搭起话来。那桌菜也上来,话少了不少,耳根子都清净了。
有人快步上楼,皮鞋踏过木台阶的声音,沉闷暗响。
陈卓头也不回,咽下一口冰啤酒,凉凉道:“傻子来了。”
祁冉狐疑看他:“你说什么?”
陈卓看着她笑了笑,没再应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热情嘹亮的男声从楼梯拐弯处飘上来:“一群缺德玩意儿,说了等我一起自己先吃上了!”
在楼梯口站定,扫视一圈,视线定格在她脸上,热情满满地咧着嘴笑,迈着大步就要过来。在那桌被人叫住:“诶,阿诚,看不见我们啊?”
陈诚眯着眼回忆了下,和学生时代那几个对上号,又是一阵客套寒暄。未了,不明真相,还兴冲冲指了指他哥旁边坐着的女人:“说来你们肯定好久没见过祁冉了,正好遇上,一起打个招呼去?”
祁冉唇角微弯,却不像笑:“真巧。”
几人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背后嚼人舌根,还被抓个正着,怎么好意思装作若无其事再上去虚伪叙旧?
林苏尴尬地捋了捋头发:“不了,我们马上吃完了,一会儿就走。”
“别呀,都是老同学,见面聊几句不是应该的吗?”
“不用不用,不打扰你们吃饭。”
“嘿你这人,跟我这儿客气什么?”
陈卓扶额,搁了空啤酒罐,冲不知放弃的傻大个喊了一声:“滚过来。”
像是听习惯了,陈诚不恼不怒:“不说了不说了,我哥喊我呢,回头再聊。”然后乐颠颠朝这边过来。相当自来熟,拉过隔壁桌的空椅,硬是把他哥往边上挤了挤,坐到老同学边上。
笑眯了眼:“祁冉啊,真是好久不见,听我哥说你还记得我,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应该是个笑口常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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