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蹲在宁王桌旁,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如今到处都是让萧雨歇继位的呼声,这可如何是好?”
宁王继续沾了酒精火擦着手腕,眸中淡定:“你当就我急?云家没有一个不急得。”
心腹忙道:“云淩无子,就那么一个义女还嫁给了萧雨歇。沄泽的孩子最大的还不到十岁。其余王爷,无论是云淩那一辈,还是王爷您这一辈,基本手中都没什么实权。现在,也唯有王爷能有与之争一争的本事。换句话说,王爷要想继位,萧雨歇可是最大的绊脚石。”
宁王心中明白,但是他毕竟是云家的人,是南朝的子民,眼下西凉未退,北方尚未反攻,让他与萧雨歇起内乱,不是自断臂膀吗?宁王遥遥头道:“西凉未退,内乱不宜起!”
心腹闻言急了,赶忙劝说:“王爷,萧雨歇如今羽翼已丰,要不要皇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你若再不采取行动,待他黄袍加身那一日,南朝江山才是真的要易主了!”
话音落,宁王面上闪过一丝惊异,忽就停了手中动作,眸中似有醒悟:他的心腹,所言不错,萧雨歇羽翼已丰,手中握有实权,且民心所向。一旦他黄袍加身,到那时,就算是十个宁王也拉他不下!
但宁王又有顾虑,萧雨歇登基他不愿看到,可一旦他和萧雨歇起纷争,给了西凉可乘之机,南朝江山一样易主。那心腹见此,深知宁王顾虑,忙道:“王爷,您觉着,萧雨歇有没有反攻北方的意愿?”
宁王凝眸细细回忆,每次他提起反攻北方,萧雨歇就会岔开话题。他隐隐有所察觉,萧雨歇怕是没有反攻北方的意愿。
想到此,宁王心中便有些郁结,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毕竟是他云家的江山,无论牺牲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应该从西凉手中夺回来才是。可是,萧雨歇毕竟不是云家人,对这江山根本不心疼,他只想守住南方,在南方做他没有实名的‘皇帝’。
心腹从凝望眼中看到恨意,便知晓宁王的答案,继续劝说:“王爷,和西凉对战一年。从开始的守势,到如今转为攻势,萧雨歇已经拿下陈安郡十二县,西凉大有被赶出南方的势头。依某将来看,待萧雨歇攻破陈安郡之日,王爷给他来一出借刀杀人,借西凉的手,将萧雨歇除掉。以王爷的身份之尊,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替萧雨歇。”
心腹进一步剔除宁王的顾虑:“王爷不必担心西凉会趁此机会从中获利,到那时陈安郡已破,西凉在南方没了落脚之地,如何威胁王爷?”
攻破陈安郡,西凉在南方大势已去,但必然还有残兵,且在这个节骨眼,萧雨歇带领的军队必然已经站疲,倘若此时粮草或者后方补给上出了问题,那么,萧雨歇就算再厉害,军队也会无力应战。西凉残兵,一定会皆此时机报仇,到那时萧雨歇必然陷入困局。
待萧雨歇一死,他便领军破了西凉残兵,然后顺势接替萧雨歇,以云家子嗣的身份,在南方登基为帝。富贵险中求,眼下,这是最好的机会!
想着,宁王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坚定!
军营的另一面,萧雨歇脱了战甲,坐在榻边,将桌子拉到眼前,一手撑着腿,细细看着眼前的地形图。一年多的征战时光,让二十九岁的萧雨歇,面容上多了些风霜棱角。
文君在他身后,侧身坐在榻上,温柔的帮他揉肩,她如今已有二十二岁,军营的生活并未将她打磨的粗糙,许是不容出战的缘故,她面容依旧白皙,只是身形更见纤细。
地形图看着看着,萧雨歇忽就笑了,伸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一点眼前的图,语气里满是欣慰:
“大概再有一年左右的功夫,便能将西凉赶出南方。这一年多的战事,西凉投入良多,一旦被赶出去,无论是军心还是贮备,都足以让他们消停几年!到时候,我安排人在江边修建御敌工程,待工程建好,便还权给云家,让他们自己好好治理南方,往后是御敌还是反攻,都与我无关!”
文君跪直身子,双臂抱住他的脖子,俯下身在他侧脸上轻吻一下:“如此便恭喜夫君了!”
文君日日陪着他,自然知道,自接任护国大将军以来,殚精竭虑的每一天让萧雨歇有多累,她清楚自己夫君,是爽朗爱自由的性子,这些事情做了这么久,他累也厌倦。
且现如今到处都是让他继位的流言,不知是真的民心所向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总之,萧雨歇很担心皇室中人因此而忌惮他,所以想早早将这些事情做完,然后领着自己夫人逍遥自在去。
萧雨歇手攀上她的肩,身子一侧,顺势将人拉过来抱到了怀里,看看她愈发消瘦的脸颊,萧雨歇不禁有些心疼,低头与她额头相抵,闻言道:“这么久陪着我,辛苦你了!等拿下陈安郡,就以陈安郡作为发出号令的临时据点,咱们就不住军帐了。”
比起当初看不到头的日子,如今她的夫君已经让她看到了即将胜利的曙光,他从没叫她失望过。文君莞尔一笑,点点头,坚定回应:“嗯!等你这些事情都做完,咱们去哪儿?”
萧雨歇忙道:“去哪儿都好,只要携了这身盔甲。”语气中满是避之不及。文君笑,书上那些军人为了国家义不容辞、奋不顾身什么的,可见都是假的。
这些年跟着他,看过那么多死亡,那么多的伤残,她打心底里生出了对战争的厌恶,连她都如此,想来真正身处其中的他,只会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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