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夫子百岁病逝,卢若英方才出来谋生,如今也不过二十岁出头。
据常太息老先生所言,这卢若英虽有才华,但是当真是时运不济。因着卢若英岁数小,靠着几次辩会才刚打出些名气来,崇愈夫子便过世了。
想到此,文君不由笑出了声儿,想不到他竟时运不济到在平阳县令手底下当主簿?委实是白玉蒙尘,屈才了。这样的人才,文君怎么可能放过,如果能将其收为己用,怕是在今后的大事上,会是很好的助力。如今皇帝身边都是杜衡的人,文君冷嗤一声,也该慢慢换一换了。
想到此,文君抬眼问陆离:“今日如何了?卢先生现于何处?”
陆离无不自豪道:“今儿那几个人真的是去报复卢先生的,可惜他们遇到了小爷我,被小爷三拳两脚打的满地求饶。只是等我追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开打了,卢先生挨了几棍子,受了点儿小伤,这会儿在他租住的小院子养着呢。”
“哦,对了!”陆离似又想起什么:“今儿我出门前,房东太太找过卢先生,他欠了房租,要赶他出来,我先替他垫了些。”
文君听了,不由蹙眉,竟过得这么惨?文君又对陆离吩咐道:“一会儿吃过晚饭,你给卢先生也带过去一些,顺道问问他,愿不愿意为我所用。”
陆离领命!
到了晚间,陆离再一次回来,没了第一次回来时候的那种兴奋,见着文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脖梗子:“小姐……问过了,卢先生似乎不大愿意。”
文君蹙眉:“为何不愿?可是因为我是女流之辈?”
陆离摇摇头:“我看着卢先生不是那种俗人,八成是别的缘由。”
文君凝眸想了想,卢若英这等人,她还真不想轻易放手:“明日,我亲去拜访他!”
第二日一早,文君梳妆打扮停当,用过早膳,退了房,坐上马车,由陆离引着,到了平阳县东街一处小院里。
马车停了,陆离轻轻一跃下了下车,懂事儿的从张老伯手里接过脚踏,放在车下,并将手臂曲在胸前,给文君当扶手扶着。
文君下车后,四处看了看,这小院,还当真是简单,用土垒起来的,至于屋子……文君暗自蹙眉,就当这是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吧。
陆离领着文君进了院子,先去叩了门,然后直接将门推开,对里面的人说道:“卢先生,我家小姐来了。”
但听里面传出一句:“请进。”
素娥扶着文君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左侧是一张木板床,右侧是便是灶台厨具等,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只有榻边一张书桌和椅子。
文君目光落在榻上,只见上面,斜椅着一名身着中衣的清瘦青年,面色也有些苍白,脖颈处还有几处不小的淤青,看来这卢先生昨日挨得那几棍子并不轻。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却丝毫不见颓唐之气,满是灵敏与自信。
他见文君走上前来,随手扯过一件青衫披上,目不斜视,不卑不亢的见礼:“想来小姐便是名动昭阳的才女,文君!卢某有伤在身,未能相迎,委实失礼,还请文小姐莫怪。”
素娥抬了那唯一的椅子,放在文君身后,文君回礼后,在椅子上坐下。含笑道:“卢先生客气,文君不是拘泥之人。想来陆离已经告知,我曾受教于先生的师兄,常老先生。”
卢若英闻言,含笑的点点头,开门见山的说道:“文小姐是爽快之人,卢某也不必打哑谜!该说的,陆公子昨日已告知卢某。”
“哦?”文君低眉敛一敛衣袖,复又抬眼问道:“那不知,先生对文君的提议是何看法?”
卢若英先向文君行了一个礼,方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文小姐的救命之恩,卢某感激不尽。昨日陆公子又提在下解了燃眉之急,小姐所求,卢某理当鞠躬尽瘁……”
卢若英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卢某虽然不才,但也曾受教于崇愈夫子,若论朝堂争斗,卢某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卢某的剑指得是奸佞,盾护得是贤德。”
卢若英直视着文君的眼睛,温文尔雅道:“小姐久负才女盛名,所做诗词,卢某也有幸拜读一二。只是能将我卢若英收为己用,必然是让我钦佩之人!还请小姐莫怪,小姐他日若有其他难处,卢某必然倾力以报。”
文君闻言,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懂,卢若英言下之意是说,她文君虽负才女盛名,不过只会吟诗作对罢了,并没什么值得他钦佩的地方,所以他不会为她所用。
文君报以得体的笑容,推心置腹道:“先生的顾虑,文君明白。如今朝中局势想必卢先生心中有数,关于这点,我只答先生一句话——崇愈夫子的心愿,亦是常老先生的心愿,我自然一脉相承!”
文君扶一扶鬓边碎发,嘴角含笑,不徐不慢的说道:“至于先生顾虑的第二点嘛……我想跟先生打个赌。”
“赌?”卢若英拖了个长音,颇有意味的将这个字咬在唇间。
文君的目光如水一般淡然,轻轻的落在卢若英的身上,得体温雅的笑容衬得她更加高贵疏离,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就赌我能否让你钦佩!”
卢若英眸光闪过一丝惊讶,眼前这名容貌可人的少女,竟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足够狂妄!却也——足够有趣!
卢若英嘴角挂上一丝玩味的笑,望向文君的眼中颇有些质疑。
卢若英所有神色,逐一落在文君眼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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