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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
萧雨歇在卢若英这里闲聊了几句,喝了几盏茶,顺道又蹭了一顿晚饭,反正现在没有比他更闲的人,且在卢若英这儿蹭吃蹭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倒干的娴熟。晚饭后,萧雨歇方才离去。
卢若英目送萧雨歇走出大门,看着他枫杨般挺拔的背影,忽地又想起了陆离,唇角勾起一个笑,怎么谁都喜欢来他这儿蹭吃喝。
在昭阳那会儿,陆离没事儿就跑来京兆尹府上蹭吃蹭喝。那小子性格活泼,有他陪着,卢若英的日子,确实热闹了很多,就好似平静的水面上惊起的炸雷。
他与萧雨歇,如今虽交情不浅,但关系还是没法跟陆离比。相较于陆离,萧雨歇虽性格外向,但常在高位,文治武功齐备,行事沉稳缜密,且有他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常来找他。可是陆离不同,脑子简单,成天上窜上跳的,跟个猴儿一样,还是一个爱黏着自己的猴儿。
卢若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后又是微叹,大概真是年纪到了,如今也觉出了孤独的滋味,卢若英凝眸片刻,似乎就想通了一件事:
妻室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陪,看到有趣好笑的事,身边有个能分享的人,心情不佳时,也能够听你抱怨。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分享这一切,貌合神离的夫妻多得是,能有个合拍的人,难能可贵。若是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很多事情似乎都显得不再要紧,比如身份差别,比如性格差别,再比如——性别!
天色渐暮,卢若英在门口站了会儿,便回了房。
萧雨歇回到自己宅子里,魏绾估计正在学规矩,兰旌带着魏绾的儿子,成哥儿正在院中逗弄,这孩子性格极好,不爱哭闹,又不认生,兰旌看得有趣,便帮着看管一会儿。
见萧雨歇回来,兰旌上前行礼,蹒跚学步的成哥儿,也歪歪扭扭的朝萧雨歇走去,嘴边挂着一溜口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小娃娃可爱,萧雨歇看着喜欢,便俯身将小娃娃抱起,在院中石椅上坐下,让成哥儿坐在自己的右腿上。孩子身子小,萧雨歇撑着他后背的手掌几乎占了成哥儿大半个后背,萧雨歇逗弄道:“叫声儿叔听听。”
兰旌在一旁笑道:“成哥儿只会叫爹娘,公子没来的时候,一直看着我叫爹。”
听到‘爹’这个字,成哥儿圆丢丢的眼睛又望着萧雨歇,含糊不清的“爹爹”的叫了两声,小娃娃稚嫩的声音,挑起了萧雨歇心底某根绵软的弦。
可能是因为快二十七了,岁数放在这里,这两年间,萧雨歇愈发渴望子嗣,每每看到人家的粉嫩娃娃,心里难免羡慕一阵儿。都快三十的人,尚无子嗣,说不急,那是假的。想着,他又想起文君,心里又是一疼。
萧雨歇看了看成哥儿身上的粗布麻衣,对兰旌吩咐道:“去跟芝英说一声,去集市上买些适合孩子贴身穿的布料来。”
芝英是昭阳带出来的那名粗使婢女。多年来,侯府形成的默契,萧雨歇无贴身婢女,但凡有事,都是叫兰旌传话,侯府里的婢女,上至嬷嬷下至粗使,几乎都没有直接跟萧雨歇讲过话。
萧雨歇在院中逗弄了成哥儿一会儿,见天色渐暗,便将成哥儿递给兰旌:“给他娘送去吧。”说罢,自己回了房间,命人烧了热水,沐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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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城。
西凉大军一路南下,云淩派心腹苦苦死撑,然而半年下来,西凉依旧逼近昭阳。最开始,先是北境的反王,用软硬兼施的手段对付异己,而后以诡辩之词说服民众,带着打下的两郡,投诚西凉大军。
乾观二年九月,云淩继位整整两年零一个月。除却宁王,四路反王皆投诚西凉。云淩听闻消息,坐在偌大的未央宫内,这宫室宽敞华丽,笼罩在昏黄的烛火下,却显得颓败而静谧。
云淩苦笑出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机关算尽十载岁月,竟做了那捕蝉的螳螂。西凉蓄谋已久,自易修远进入南朝的那日起,这盘大棋,便开始下了,他还没出手,便已经输了……
这一刻,云淩忽然有些恍惚,他这一辈子,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自十年前跳入寒江,侥幸活下来,他就成了飘荡在这世间的一只鬼,终日活在‘文濯’的面具之下,每一日,都在为自己那一副可以附身的躯体而努力,为了心中的宏愿与抱负而努力。
他呕心沥血十年,整整十年,与亲妹嘉禾长公主不敢相认,错过心爱之人,与师长反目……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他终归都失去了……
云淩手肘支撑在双腿上,双手掩面,无声苦笑,爱的人恨他,敬的人对他失望,原以为他拥有了天下,其实到最后,他什么都没得到……
这一夜,文君站在长乐宫外的高台上,望着深秋高远星空下层层叠叠的宫殿,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这些日子以来的消息,文君都听在耳里。不成想,南朝竟积弱到此等地步,而她和云淩,阴差阳错的成了灭亡南朝的催化剂……
原本想报复云淩,才将废帝与护位书送出,如今看着烽烟四起的南朝,相比于西凉的蓄谋已久,她做下的简直不堪一提,她挑起的宁王叛乱,不过是这次动荡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文君这才真的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跌落在汪洋大海中,也只能激起刹那微弱的涟漪。
从两年前,萧雨歇被云淩囚禁的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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