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布落地地那一刹那,韩清手中的长剑向后一掷,夹杂着雷霆之势如破竹般飞向慕容傲,擦着他的脸边钉进他身后的龙椅上,一缕黑发慢悠悠地飘落在地。此时,韩清的背影消散在漫天的飞雪中。
寒风夹杂着飞雪打在韩清的脸上,犹如割破皮肤般的疼痛,韩清却一无所觉。昭儿,姑姑无能,能为你做的只有割发代首。常言道:“天子犯法,庶民同罪。”可是天子真的犯法谁又能真的惩治他呢?她在陇西猜想是慕容傲勾结阿库达要谋害她时,她就问自己若是那个人真的是慕容傲,她能如何呢?而事实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搭上韩家百年来的声名。而且,若是真的杀了他,她能下得了手吗?
一缕黑发慢悠悠地飘落在地,慕容傲捡起地上的那缕头发,忍不住地咳嗽出声,然后脚步轻浮、跌跌撞撞地走下来,佑王赶紧过去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终是支撑不住身体,直接跪倒在地,他匍匐着爬向那片被韩清割下的袍角,将袍角紧紧地握在掌心,慢慢地撑起身子,刚坐起来,却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到手中的青布上,身体便变得瘫软,佑王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见状赶紧扶住了他。
慕容傲倚在他的怀中,脸色苍白犹如死人,嘴唇却因染了鲜血而红的可怕,他扯住佑王的衣襟,声音虚弱,“三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然而佑王至此一生,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他这位他自小疼爱的弟弟在昏迷前跟他说的这句“好好活下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是我写得最心疼的一段,呜呜呜!!!
☆、第一百零三章希望?
冬天的夜来得都格外地早,尤其是在这种乌云密布,漫天飞雪的日子里。寒风呼啸,不知疲倦地怒吼,又像是在哀鸣。
韩清慢吞吞地走着,不知冰冷,不知方向,好似就这般迷失在天地间一样。
她走到宫门,看到迎风而立的身影冰冷麻木的心突然多了丝暖意,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眉目清秀,笑容温暖好似初春的骄阳,融化冰雪,复苏万物。
慕容泽见到她将带来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细心地为她系好披风上的带子,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向韩府走去,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有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韩清突然有些感激慕容泽,她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鼓励,她如今需要的只是这样无声的陪伴。其实她的愿望一直很浅显,她只是希望无论她高兴还是难过,幸福还是悲伤,她的身边都有一个人陪着她,不要留她一个人。
韩府下人的效率很高,韩清回去的时候,挂在府外象征喜庆的红绸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白布,门上的两个白色灯笼闪着幽深的白光,愈显阴森可怖。
韩清站在府外,抬眼看着那两个灯笼,突然有些不敢进去。她如今还是不愿相信她的昭儿,那个可爱无邪的孩子就这样死了。
站在她身边的慕容泽看到他的模样,不管不顾地直接拉她进去,无论如何有些事情总是要接受的,逃避绝不是办法。
韩昭的灵堂早就被布置好,堂内挂满了白布,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牌位,两边摆着大约婴儿手腕粗的白色蜡烛,黄色的火焰燃得极高。桌前是一副楠木棺材,守着韩家多年的老管家跪在棺材的不远处边烧纸边期期艾艾地哭着。
看到韩清,老管家擦了擦眼泪,想站起来却因为贵的时间久了又跌坐回去,韩清赶紧扶住他,声音柔和,“韩伯,你年岁大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老管家如枯木一般的手拍了拍韩清的胳膊,哽咽道:“小姐,您节哀顺变。”
韩清的嘴角微动,摇了摇头,“韩伯,我没事。”
他是看着韩清长大的,自是了解韩清,她这样回答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拾起放在一旁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慕容泽见状搀扶着他一起出去,他知道韩清此时需要一个人独处。
韩清站在距离棺材一丈处的地方停下,就站在那里看着棺材。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呢?所以韩昭的棺材也是小小的,因为时间匆忙,棺材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宛若一个黑色的匣子,封闭了所有的感情与过往,隔离出两个世界。
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慢慢地靠近棺材,男孩的面容出现在眼底。
本是明亮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却已经合上,面容呈现出青紫色,有些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韩清地嘴角忍不住地微颤,死死地咬住下唇,拼命地隐忍。只是她的昭儿啊!人生还没有开始,却已经走到了尽头。他这一生太短,甚至还未过完6个春夏。
还有五天便是他的生辰,整整满六岁的生辰。在他短暂的生命中,她却只陪伴了他不到半年的时间。她曾以为时间很长,她可以陪着他长大,看他结婚,生子,成为大曜最英勇无畏的将军,成为她韩家的骄傲。
她也以为有景泰师父护着,他在泉山会很安全,可是却没有想到阴谋的触角还是碰到了泉山。
昭儿是她此生失而复得唯一的珍惜,谁都不会理解昭儿于她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他是她唯一感情的寄托,是唯一不会背叛的存在,是她所有动力的源泉,亦是她唯一的守护。
从陇西回来之后,她犹如一只失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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