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眉头皱得更甚,“皇上既是不舍杀大盛公主,自可将她软禁在楚京才是,属下何德何能,竟能得个大盛公主。”
“朕并非不舍杀她,而是,有些债,如骨鲠在喉……不得不还罢了。”这话一出,不待高良反应,他话锋也蓦的一转,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之事,你想何时进行,你自行决定。只不过,此番离大盛的虎庸关也非太远,你必得在大军抵达虎庸关前,将之事办了。再者,为国效力的法子,自也有多种,你也是忠厚心软之人,你若当真心软司徒凌燕,当真要为国效力,你便好生劝她道出虎庸关命门,如此,你既是为朕办得一件大事,也可,全然护得司徒凌燕性命。若是不然,虎庸关外,朕也顾不得任何旧债,必得将司徒凌燕绑了,去喂虎庸关里那些大盛兵卫的滚石与利箭。”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以一种极是漫不经心的嗓音道出,虽语气并无什么锋芒利刃之意,但入耳耳里,却是威仪磅礴,煞气森冷。
高良浑身发紧,心口起伏阵阵,平息不得。
待在原地跪了半晌,思绪翻腾汹涌之中,也答不出一言半字来。
“若无它事,你便先出去。”正这时,颜墨白那淡漠幽远的嗓音再度扬来,高良瞳孔一缩,终是不敢耽搁,当即离去。
待得高良彻底走远,那一直站定在角落中的伏鬼突然上前,面色复杂纠结,欲言又止。
颜墨白懒散抬眸扫他一眼,慢腾腾的道:“有话直说便是。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委婉扭捏了。”
嗓音一落,勾唇冷笑,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捉起了小酒壶,就着壶口便轻轻的饮了一口。
伏鬼面色沉重,犹豫片刻,终是硬着头皮的道:“皇上当真要留大盛公主性命?大旭长公主对大盛公主可谓是仇视敌对,倘若长公主知晓皇上有心护大盛公主性命,许是日后对皇上,仍会心中有梗,释怀不得。”
“她历来心软大义,只要朕与她坦明一切,她自会明白。再者,朕此番也并非一定要留司徒凌燕,倘若她仍是执迷不悟,朕自然杀她,但若她识时务了,告知了虎庸关命门了,朕自然也可留她一命,差精卫将其送至高良老家,禁在院内,为老高家诞后。”
颜墨白幽幽的出了声,却是这话一落,心绪浮涌,乍然之际,他眉头极为难得的稍稍一皱,那双深邃的瞳孔,也突然起伏了几缕,随即再度抬眸朝伏鬼望来,幽远无波的问:“你说,女人若是绝情,可会当真绝情?便是日后知晓实情,也会纠结于曾经的欺瞒,从而无法释怀?又或者,两月的时辰,便可让一个女人彻底忘却一个男人,从而,另结新欢?”
他问得有些不确定,幽远平缓的嗓音到了后面,也逐渐增了半许起伏。
伏鬼心头了然,自也知自家这主子虽表面淡定,但只要一提及大旭长公主,何能不乱心。
毕竟是此生之中唯一的暖意,何来不重视,不珍重。
又或许,如他们这种人,本就一直生存在阴暗之中,不得光明,本也是不择手段杀伐冷冽的魔头,却正也因为太过血腥,太过阴冷,从而,待得突然有暖意与光明蹿入眼里,流入心底,才会如在阴风烈烈的崖头之上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缠绕攀附,放手不得。
而自家这主子,便恰恰,动心入情,放手不得了。
兴许多年前的那场际遇便是个错误,若是不然,自家主子,也不会逐一陷在了情字里,也只可惜,那大旭长公主,终是无法阻止自家主子角逐天下的意图,反而,还令他心中挂记,彻底乱心。
如此,究竟是福还是祸?日后之路,又该如何完全曲折,狰狞颠簸?
越想,伏鬼面色也逐渐白了一层。
颜墨白满目幽远的凝他,也未催促。
待得二人缄默半晌,伏鬼才回神过来,随即犹豫片刻,恭敬低沉的道:“属下闻说,一女子若要断情绝爱,最多委屈痛苦三日,三日之后,便可稍稍恢复正常,重拾希望,而两月之后,许是真会将往事封存,若能得旁人殷勤示好,许是,也会动摇。”
“是吗?”
颜墨白瞳孔蓦的一缩,漫不经心的呢喃二字。
则是片刻,他勾唇一笑,那笑容莫名的悠久淡漠,却也是杀伐阴狠,令人心头发惧。
“如此说来,征战两月,倒是久了点呢。不若,全然缩短时辰,用半月期限攻下大盛,再用一月时辰,拿下大英。”说着,目光再度回到了伏鬼脸上,“你意下如何?”
伏鬼瞳孔骤缩,面色陡变,随即当即跪身下来,“此事万万不可。要攻大盛的老巢,本是不易,而大英也为强敌,更不易攻克,最初计划两月时间来攻下这两国,时间本是紧迫,但若强行再缩短,无论是兵卫的精力还是粮草,都会跟不上。”说着,嗓音越发一挑,厚重紧然的道:“望皇上三思。”
颜墨白神色微动,瞳中的冷冽之色此起彼伏,却是并未立即言话。
伏鬼沉默片刻,继续道:“倘若皇上当真惦记着长公主,此番自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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