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瞳孔微缩,继续往前,待站定在柳襄面前,他则率先朝她盈盈一拜,娇柔扭捏的道:“柳襄拜见长公主。”
“你怎在这儿?”凤瑶下意识朝他那半截露在外面的胸膛扫了一眼,低沉无波的出声。
柳襄笑笑,并未耽搁,当即缓道:“柳襄专程在此等长公主,欲与长公主一道去探望皇上。柳襄昨夜在御医那里听说,若有人中了蛊毒,且那蛊毒需得以人血而缓解的话,自当是每日都得饮血半碗,如此,安可延续性命,直至,蛊毒全解。”
如此说来,这柳襄站定在此等候,便是主动前来献血的?
凤瑶眼角蓦的一挑,一缕缕深邃幽冷之色在他面上落定。
柳襄似是知晓她心底的揣度一般,柔然而笑,“长公主料得不错,柳襄此番来,的确是主动来鲜血的。柳襄本是卑微鄙陋,若有帮得到长公主与皇上之处,自也是柳襄之幸。”
他言语平缓柔腻,瞳孔中流光浅浅,并无半分不妥。
凤瑶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眼角稍稍一挑,“走吧。”
她并未拒绝,而今幼帝蛊毒加身,这柳襄若能主动献血,那便是最好不过。只是,这厮也非宽宏仁义之人,如今突然这般主动,又是为何?
思绪至此,凤瑶也不打算揣着,待得足下往前,柳襄也跟随在后时,她头也不回的淡问:“好歹,你身上之血对你自是极为珍贵,你如此大义的献出,本宫且问你,你想要何等补偿?”
她终还是相信这柳襄如此主动,定是心有目的的。
奈何,这话一出,柳襄则柔然轻笑,“长公主也说柳襄大义献血,如此,柳襄此举,不过是义举罢了,并无所图。”
是吗?
凤瑶瞳孔微缩,这话入耳,自也是不信。倘若柳襄都能全无所图,那太阳便也要从西边出来了。
凤瑶心有笃定,神色起伏摇曳之中,也未再继续就此言话。
她终是全然沉默了下来,足下步子稍稍加快几许,柳襄也亦步亦趋的在后紧紧跟随,步伐也稍稍随她加快。
待抵达幼帝寝殿,幼帝正半靠在软榻,神智颓靡,精神不佳。
国师则坐于软榻打坐,闻了声响便循声抬眸望来,待见凤瑶与柳襄入内,他神色微动,随即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挪开,平缓无波的出声道:“幼帝今日,状态比昨日尚好,身子骨也稍稍硬朗半许,再多休养几日,便该平息一段日子了。”
这话虽是说给凤瑶听,但更多的,则像是在应付榻上斜靠而坐的幼帝。
幼帝眉头皱了皱,抬眸朝国师扫了一眼,随即便将目光落定在凤瑶身上,嘴唇一咬,委屈却又兀自坚强的唤道:“阿姐。”
凤瑶按捺心绪一番,缓步朝幼帝行去,抬手摸了摸幼帝脑袋,仔细宽慰几句,待幼帝脸色稍稍好转半许,她便回头朝国师望来,低沉道:“柳襄今日主动过来,便有劳国师对柳襄取血了。”
国师瞳孔一缩。
柳襄则迅速扫了国师一眼,不待国师回话,便先一步柔然出声,“何须劳烦国师动手,柳襄自己来便成。只是,可否借借长公主的随身匕首?”
凤瑶眼角一挑,沉默片刻,从宽袖中掏出匕首朝他抛去,他则抬手稳稳接过,随即缓步至不远处的圆桌旁,极是淡定的刀起刀落,竟是在他那昨日才受过伤的手腕上下了一刀。
瞬时,新伤夹杂旧伤,疼痛大起,令他稍稍皱了眉,奈何他动作却分毫不曾懈怠,当即伸手拿过桌上的空杯接血,直至那杯子满杯,他才抬手点了手腕的x道,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纱布裹好伤口,随即亲自端着血朝凤瑶行来。
凤瑶并未耽搁,抬手淡然接杯,幼帝则看得心惊胆颤,眼见凤瑶将血腥浓郁的杯盏朝他嘴前凑,他吓得面色惨白,当即摇头惊恐道:“阿姐,征儿不喝,征儿不想喝,阿姐拿开吧,征儿不喝……”
凤瑶稍稍顿住手中动作,暗叹一声,平缓宽慰的道:“征儿乖,喝了这血,你便可逐渐大好了。你信阿姐。”
幼帝垂眸朝那红艳艳的鲜血扫了一眼,瞳孔越发震颤,仍旧抑制不住的摇头,凤瑶正欲再劝,柳襄则朝幼帝轻笑,“皇上喝下吧。草民的血里有解药成分,皇上只有喝下它,身子便可痊愈了,如此,皇上便可一直守着大旭,也一直陪着长公主了。”
幼帝瞳孔一缩,动作僵住。
他虽年幼,但有些事态,自也是分得清楚,只是,这鲜血血腥味太过浓烈,给他一种极是狰狞杀伐的森冷之意,如此,他终还是心有胆怯与抵触,不愿喝下。
他僵坐在原地,眉头紧皱,目光仅是朝柳襄随意扫了一眼,便回神过来朝凤瑶望了望,无声对峙。
凤瑶极为难得的耐心再劝,几番柔和言语的攻势下,幼帝终是紧紧闭了眼,视死如归般张了嘴,任由凤瑶将鲜血朝他嘴里倒。
他不住的狂吞,五官全然紧皱在一起,待得将血全然吞下,忍不住干呕起来。
凤瑶抬手轻拍他脊背,为他顺气,柳襄也恰到好处的倒了杯清茶过来,递在了幼帝面前。
凤瑶伸手将清茶接过,喂入了幼帝口中,待得清茶入口入腹,幼帝终于是缓了过来,随即乖巧乏力的朝凤瑶道:“多谢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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